舒扶嗔笑道：“原来你……放心吧，有机会我给说一说。”

铁子真大喜道：“真的，谢谢表妹了。”

舒扶笑道：“自家兄妹，应当的。”

这时，一只鸽子飞进院里。铁子真看了一眼，奇道：“这只信鸽，不知是给谁送信的。”

舒扶道：“你怎么知道是信鸽？”

铁子真道：“我也养过好几只。当然知道了。”

方正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把信鸽招到手上。果然从脚上取下一封信。看了一眼，就急忙跑了出去。“正哥哥”舒扶叫了一声。

“什么事？”杨好意等人也跟了出来。

舒扶道：“正哥哥接了封信，出去了。”

杨好意道：“我们去看看。”

方正跑到一处空地上，只见无道早已在那儿候着了。躬身道：“正儿叩请师叔金安。

“那来这么繁文缛节的，让人看了生厌。“无道就欲敲他一下头。方正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早已跳开了。无道笑道：“小子，几天不见，学聪明了。”

方正晓昨师叔没事不会找自己，道：“师叔，您老有何吩咐？”

无道道：“疯和尚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师父。”

方正急道：“我师父怎么了？”

无道：“放心，放心。老和尚没事，他让你去怀安府保一个清官。”

方正奇道：“师父不是不让管官府中的事吗？给官府办事，那不成了狗腿子。”

无道道：“傻小子，这怎么一样，又不是让你作官，有那么多拘束。这个淮安知府龙宝山是个大大的好官。为民做尽了好事，却被严老贼给排挤出京。外调淮安。想暗中杀了它。你想，这么好的一个好官，如果死了岂不可惜。遭殃的还不是庶民。”

方正道：“好！我去。不过，师叔，那你呢？我下山时，你可答应过师父要照应我的。”

无道笑道：“你这个小鬼，非要将我。放心，你先去，真要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出来。”

“哥！……”杨好意等人跑了出来。

无道眯着眼道：“你就是正儿的妹妹，果然漂亮。听阿正说，你好玩的东西很多，能不能给我一两件玩玩。”

杨好意笑道：“原来你就是我哥的疯子师叔啊！”

无道嗔目道：“什么？他说我是疯子？阿正！”声调提高了八度。阿正早躲一边去了。

杨得意娇嗔道：“这么大了，还总想着玩，不是疯子，是什么？”

无道讪讪无言以对。杨好意道：“好玩的东西我是有，不过。你要说出你干什么来的，我才能给你玩。”

无道道：“还不是我师兄道月，让我和正儿去帮官府。保清官龙宝山吗？”

方峥人喜道：“多谢前辈和方大哥相助。”

无道：“原来你是龙宝山的人。你先谢过阿正吧！我嘛！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去。”

杨好意点着他的胸道：“你呀！老没正经的。啊！不如这样，我们大伙都去。准比他这个秃子强。是不是。”

众人点点头。无道急道：“唉！你怎么骂人，我又没说不去。晚一会儿嘛！正儿，你也不管你妹子。”

方正充耳不闻。方峥人抱拳为礼道：“无论如何，我代大人谢过诸位英雄的盛情。”

闻改颜道：“大师，你到这边来，我有事跟你说。”

无道道：“女孩子家真麻烦，你爷爷就不像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闻改颜喜形于色道：“你爷爷来了吗？”

无道道：“前几天我们刚刚分手。他正到处找你呢？”两人走到一边去。无道又道：“你有什么事，疯和尚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闻改颜道：“我……我想出家，请你超渡我。”

无道一惊，道：“什么？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是不是也不好使了。”

闻改颜幽幽道：“您没听错。是真的。”

无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清楚了。”

闻改颜道：“你相信我，我不是意气用事，真的是一心向佛……”

“不行”包容容从一棵树后跑了出来。

闻改颜诧道：“你怎么过来了。”

包容容道：“如果我不过来，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闻改颜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包容容一呆，道：“那……我也陪你一起出家。”

闻改颜急道：“不行，你心里面根本没有就没有佛。每一个人的条件，智慧，喜好不同，所走的路也不同。在你眼里，修行是一件苦事，在我眼里，世间万事皆是苦事。唯有修行才是乐事。你我看法不同，如何能走同一条道。岂不了亵渎了我佛。“无道赞许道：“就凭你这几句话，你已悟了一半道了。这样，我会介绍你到雁荡山明察师太那去住几天，看她怎么说。“包容容一怔，道：“有什么不同的，……在不了，我也毁容。“拨出腰间短匕，向自己面部划去。闻改颜忙打掉她手里的短匕道：“你这又是何苦，成心让我不安吗？”

包容容哭道：“从你十多年前把我收养，我这条命，就卖给小姐你了。小姐好我就好，小姐哭我就哭，小姐笑我就笑。我们就像是一体。怎么可以分开呢？”

原来包容容从小是个气丐，有一回闻改颜跟随管家到陆上采购，看见了她，觉得她挺可怜的，就把她带回了岛上。

闻改颜道：“不行，好容儿，我不许你这么做。你要承认我是你的主子，就该听我的话。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没有什么联系了。要有，也只是朋友罢了。”

忽听有人道：“颜儿，疯和尚，你怎么惹我颜儿哭了。”闻得道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爷爷”闻改颜奔了过去，依儇在他怀里。

无道：“今个真是流年不利，什么事都是我的不是。老家伙，你来得正好，你这孙女要出家呢？你看怎么办？我看她到跟佛有点缘。”

闻得道一怔，看看怀中的改颜道：“颜儿，这是真的吗？”

闻改颜道：“爷爷，您就成全我吧！”缓缓跪了下去。

闻得道扶着她，急道：“你这是为什么？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女……”

闻改颜哭道：“对不起爷爷，我不能在你膝前承欢尽孝了，……不过，您还可以来看我的。”

闻得道愠怒道：“你……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

场上一片寂静无声。“闻姑娘，你怎么跪下了……”杨好意，方峥人等走了过来。

闻改颜站了起来，道：“我给你们引见一下。这是我的爷爷闻得道。爷爷，这儿位是我的朋友。”

闻得道沉着个脸。杨好意笑笑道：“原来您就是闻前辈。我正有件好事要跟您说呢？”

闻得道诧道：“我有何喜事可说。”

杨好意拉过方峥人道：“他很喜欢容儿，我是替他向容儿求亲的。”

舒扶忙道：“慢着，我表哥也很喜欢容儿的，我也是要来亲的。”一把拽地铁子真，把他推到前面。

闻得道看看方峥人，又看铁子真，半响道：“她是颜儿的婢女，她的事，你们问颜儿吧！”转身佛袖而去。

“爷爷……”闻改颜对无道道：“怎么办？爷爷生气了，他老人家还从来没这样对过我。”

无道拍拍她的肩道：“别怕……我去看看他。”也走了。

其余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看向他。杨好意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你亲妹妹，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再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

舒扶忙道：“我也不是外人啊！你可能偏心，而且亲上加亲，多好啊！”

闻改颜道：“令表哥倒是一表人才，跟容儿挺般配的。”

舒扶喜道：“是啊！我表哥又老实又可靠，一定会善待容儿姑娘的。”

“小姐”包容容轻叫了一声，看向方峥人，垂首不语。

杨好意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人家容姑娘喜欢的是峥人。对不对，容儿姑娘？”

包容谷垂首不语。闻改言道：“我最讨厌油嘴滑舌的人，这种人多半不负责任。峥人倒是能说会道，只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诚意？”心下忖道：“我爹多半就是这种人了。”

杨好意道：“做人呆板又有什么意思。而且峥人也努力在改了。是不是。”

方峥人道：“颜姑娘，你放心，我对容儿是真心诚意，实心实意的，绝无半点虚假。”

铁子真恚怒道：“方兄，难道我是假意不成。”

闻改颜想了想，忽道：“你们别吵了，我有一个办法。”

杨好意道：“什么办法”

闻改颜道：“为了公平起见，让他们写倒背书。”

舒扶奇道：“什么叫倒背书？”

闻改颜道：‘就是让他们在纸上写字。写的字，要从纸的背面，而且倒过来看，才能看懂。看谁写的字多，谁就可以娶容儿了。“杨好意道：“这个法子有趣，就这么定了。”

回到客栈，铺好纸墨，一会儿，两人把写的字交给给闻改颜。

闻改颜看了看铁子真的字，从背面看成字，倒过来看，就不成字了。摇摇头，这已经很难为他了。铁子真是车师国人，所会汉字本来就有限。再看方峥人的，笑了，写的全是田，；甲，日，申，晶，等十几个汉字。怎么看，还是这几个字。因笑道：“容儿的终身就托忖给方少侠了。”铁子真哼了一声，甩门而去。舒扶轻轻一叹，亦跟了出去，好言抚慰了一番。当夜，铁子真伤心之余，就回车师了。

方峥人走到包容容面前，握起她的纤纤玉手，我包容容笑了笑，偎在身前。

闻改言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出门走到闻得道的房前。道：“爷爷，你睡了吗？”

闻得道轻叹道：“还没有，你进来吧！”

闻改颜推门进去道：“爷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闻得道道：“生气又有什么用？无道说得是没错，你有选择你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只是……你吃了太多的苦，爷爷实在不忍心。”

“爷爷……”闻改颜走过去。伏在他膝上哭道：“爷爷，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孙女。好好孝顺您。”

直到第二天，众人才知道闻改颜跟无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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