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行事太过草率,请父亲大人降罪。」脸微下压,态度依然恭谨。
似是打定主意刁难般,权定天续讽道:「说什幺降罪,本相可承担不起,你翅膀硬了,当然就要飞了,难不成本相还能剪了你的羽翼,让你哪儿也飞不了吗?」
权倾城面不改色。
他还是那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让权定天见了更是没来由一肚子火。
「本相养你育你也十多年有,你的个性一向谨言慎行,十多年来就只让本相责罚过两次,还以为你自此学聪明了,怎幺此次倒如此轻易露了条辫子让本相捉着,这些天你究竟去了哪里?连个行蹤也透露不得?」
权定天搁下笔,抬眸瞟向门槛外的权倾城。
他,依旧半压着脸庞。
「孩儿不过是回了趟家乡祭祖,让父亲大人担心了。」
「祭祖!?你又回朝阳村了?」腔调略扬地问道。「难道你忘了当日曾答应本相什幺了?」
那年收他为义子时,曾要他许诺此生此世不得再提朝阳村半句,也不得再踏上朝阳村半步。
「你十四岁那年,曾私自回去朝阳村,还因为这事遭本相责罚,这事你难道也不记得了?」
那件事他怎幺可能忘记?
十四岁那年他回朝阳村为一百零八位村民立碑,藉此以祭村民们的在天之灵,为此事后回到左相府还被父亲杖责五十,所幸天下出来相护,否则他可能早死于杖下了。
「孩儿记得,只是今年思乡情切,还望父亲大人体谅。」
「体谅!?」权定天大笑三声。「当年本相真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你,若不是看在你对我儿还有些用处,本相岂会收你此种来路不明的野孩为儿!我们权氏一族皆流有高贵的血脉,为了你,本相已破例太多次,倘若你再不知感恩,休怪本相逐你出府!」
连眉也不皱一下,权倾城用着平板的语气道:「是孩儿忘本,请父亲大人赐罚。」
气氛肃穆,两人皆抿唇不语,空气中只有夏日的鸟儿啾啾声,过了好半晌,才听权定天出金言。
「正如本相方才所言,你的翅膀硬了,本相不会再责罚你,只是有一事你务必要记住,这辈子你是权倾城,也只能是权倾城,朝阳村已和你无干,如果你再回去一次,本相就撤销你禁军统官一职,明白吗?」
禁军统官……呵!
「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权定天这才满意。
「这些年你的努力、你的野心本相都看在眼底,但愿你别白费了自己多年的心血。」
双眸迸射出一道冷光,权倾城冷凝着一张俊颜,不过这些都没让权定天瞧见。
「另外,月末南夷王便会来朝,本相将此事交与你处理,你必须注意别让天下知道此事,免得他惹出事端,此事事关重大,务必万无一失,如若有失,本相唯你是问!」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些计划并没说出来,那些事他只让可以信任的人去办,他始终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存有戒心。
权倾城自是明白权定天还有些计划没让他参与其中,他也很清楚自己不受权定天信任,可这又如何,他自有办法得知权定天究竟有何打算。
「孩儿明白,请父亲大人放心。」
「还有一事,如今你已贵为禁军统官,没有一处像样的官邸也有失面子,待此事尘埃落定后,你就去寻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兴建禁军府。」
兴建官邸!?
权倾城暗自思索父亲的真实用意为何。
「父亲大人,孩儿不过是一名掌管皇城禁军的统官,尚不须大费周章兴建官宅。」
「此事无须多言,本相主意已定,你只管照做即可。」兴建官邸只是一个名目,聪明如他,岂会不知这背后的意思?权定天瞇起一对眸子审视着权倾城。
权定天的那层心思权倾城当然了解,他只是想证实心中的猜测罢了。
想来……他已经连和他同处一个屋檐都觉得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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