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嘴,继续顶着36度的太阳骑往N大后街。郊区风大,他被风吹鼓的T恤像一面白帆。
殷渔打来电话:“今晚一块儿吃饭吗?”
“看样子不行。”
“唉,”原本饱满的情绪瞬间泄了气,“我明天早上走,你就不能过两天再找房子?”
“我不喜欢把事情拖后。”许书砚停在路口等信号灯,察觉口吻太过公事公办,语气缓了缓,“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听话。”
后来又哄了两句,殷渔不情不愿地挂了线。
许书砚冲手机笑。
真是难为他,三个月的时间,先是许书砚被过去一起训练和比赛的同学邀请去北京,参加交流会,一待就是大半个月。等他回到N市,殷野趁去欧洲整合过去殷仲樊留下的一点生意,把殷渔带走了。
一走又是一个月。
等到两人都有空,赵小颖娘家出了事。
而许岩因为每天教书,只好把才两岁多的许书莹托给许书砚照看。
多了条跟屁虫,什么坏事都做不了。
许书莹只要抬头看不见哥哥,立马变脸,嗷的一嗓子说哭就哭。
她甚至还嗅出殷渔和自己的竞争关系,赖在许书砚怀里,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瞪着他严防死守,不许靠近哥哥半步。
殷渔没辙,只有趁她睡着才能跟许书砚腻歪一会儿,还得时刻提防她在睡梦中挥来的拳头。
苦得没法说,像吃了十斤黄连。
最后想抓紧开学前的一周去乡下消暑,许书砚却被找房子耽误了。殷渔一赌气,决定自己走。
*
还没开学,N大后街行人稀稀落落。
许书砚停在街边房檐的阴影里,眯眼看向阳光炙烤下的路面,汗水绘出他后背的轮廓。
抬起胳膊擦汗,袖沿下滑,露出深浅肤色的分界线。
昨天和今天,为了找房子他在外面跑了两天。
累。
但活着的感觉很真实。
*
殷野陪殷渔去学校报到那天,是许书砚带的路。
黑色卡宴刚开到校门外面,殷渔就看到站在路边的许书砚,急得没等车停稳就打开门。刚跳下去,他抬头见许书砚一脸要笑不笑,猜他恐怕看到刚才自己挣脱安全带的狼狈相,略有赧意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再看他。
却舍不得移开目光。
今天的许书砚穿了件白色半袖,一条浅蓝色水洗牛仔裤和一双白球鞋,闲闲地抱臂站在路边,两条大长腿晃了人满眼。
他眉毛一挑,冲殷渔吹了声口哨,走来捏他的耳朵,“看那么痴,想摸我?”
“不要脸……”殷渔闪躲,“哎,你怎么那么喜欢捏我的耳朵?”
“不但想捏,我还想吃。”
“咳。”最后下车的殷野在一旁轻咳。
许书砚这才收了手,转过身打招呼,“殷叔,小渔寝室在四楼,他东西多吗?”
“不多,就六个箱子。”
“六个……其实本市的学生不用带这么多,六个恐怕放不下。”
“去了再说。”
许书砚坐在副驾驶上指路,说自己在外面租房,是为了方便干活。寝室人多,吵,他一个人住惯了。
“你们辅导员同意吗?”
许书砚笑了笑,“租的就是教师宿舍,特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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