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远的车很快开走了,只剩下容箬和陈井然两个人隔着一个车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她下来的匆忙,没有系围巾,冬天刺骨的风打着旋儿往她脖子里灌,容箬冷的一个哆嗦,搓了搓手臂,“井然,你家里,谁过世了吗?”
容箬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黑布。
陈井然不在意的瞧了一眼,伸手拽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嗯,不太重要的人。”
容若:“......”
不重要能戴孝?
知道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容箬也没拆穿他,她现在,也没那份心情。
陈井然一看她的模样,就直到她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摸了摸肚子,“饿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容箬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没有。”
“那就找个能喝酒的地方吧。”
容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颓废的一面,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躯壳,那么无助、绝望,甚至还透着几分淡淡的厌弃。
他用一种寂静的目光盯着她,将容箬原本已经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压了回去,“走吧。”
容箬带着他先去吃了饭,陈井然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以一种自虐的方式,两个腮帮撑得鼓鼓的。
他吃的很快,几分钟,一碗饭就见了底。
皱着的眉头有几分隐忍,偶尔停歇的时候,唇瓣会抿了一下!
“你是不是胃疼?”容箬按住他拿筷子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别吃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熬坏的。”
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每次都跟自虐似的。
“你在意吗?”
陈井然倒是听话的没有再灌饭了,而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是炙热的火光,要将视线触及的地方都燃烧殆尽。
容箬收回手,没再说话!
心间弯弯绕绕地发涩,然而自作自受,他没有发脾气的权力。
经过这一打断,碗里的饭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换个地方吧。”
上车前,容箬去对面的药店买了盒胃药,又拿纸杯接了杯温水,“先把药吃了。”
陈井然翻来覆去的看了眼药盒上的说明,指着某处,“饭后或饭前半小时吃。”
容箬探过去瞧了一眼,横眉冷竖的瞪他,“我又没胃病,谁像你,从来不把自己当人对待,医生已经说了,不可暴饮暴食。”
“医生还说不能喝酒,抽烟会得肺癌,烧烤容易致癌,要什么都听医生的,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死早超生。”
论贫嘴,容箬肯定不是陈井然的对手。
总之,什么到了他那里,都是有道理的!
即使没有,他也能给你编造一个出来。
陈井然带着她去了临湖的一个清吧,因为环境清幽,这条街,都是酒吧和卖宵夜的。这个点,酒吧都还没营业呢,整条街道冷冷清清的,人都没有几个!
清吧门口装修的很有格调,一眼看去,尤为引人注目,他直接走过去敲门。
几分钟后,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开门,还没睡醒,头发乱蓬蓬的、眯着一双眼睛,穿着背心、短裤,看样子是被从床上吵起来的。
陈井然倚着门,轻佻的打了个响指,“喝点酒,你出去溜一圈。”
那人似乎听到他的声音才认出人,一瞬间就清醒了,瞧了眼他后面的容箬,“陈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都没说给兄弟打个电话,兄弟们也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陈井然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走不走?废话怎么这么多?”
“走走走,陈哥吩咐了,哪能不走啊,换套衣服啊,你们先玩着,想喝什么自己拿。”
他转回去换衣服,陈井然朝容箬招了招手,“进来,暖和。”
见容箬还杵在那里不动,他走过去捞住她的肩膀,“放心,就是坐坐,我心里头有事儿。”
“你是打算找我倾诉?”
陈井然‘呵呵’一笑,“女孩子,还是不要听那么血腥的事。”
容箬嗤笑着打趣:“你一个小屁孩,还能有什么血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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