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8)

她第一个反应不是结帐去找人，而是打开手机找出男生的号码，看着窗外拨了出去。

行径中的人停下脚步，从口袋掏出手机的动作让唐倪姗几乎确定自己没认错人，果然随着男生把手机拿到耳边，电话也接通了。

「妳放假的时候打来我还蛮意外的。」

「这不是重点，我问你啊，你现在是不是在外面？」

「嗯，妳怎幺知道？」

单手拿起所有东西，去柜台结帐的同时她继续问：「然后你现在是不是在一条巷子里？还是用右手拿手机？」

「唐倪姗妳改行做跟蹤狂了吗？」

「在那里等我几秒。」没理会叶风泽的话，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离男生只有几步的距离，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没喝完的饮料，唐倪姗在冬日的阳光下缓步而行，周边的气氛因着她的存在而慵懒了起来。

一样是单薄的外套，却被她穿出了自己一贯的风格，与其说唐倪姗身上没有四季的变化，更像是她时间流转的速度只有她自己能知道。

走到面前，她对认识好一阵叶风泽露出笑容，不发一语的看着眼前的人。

「妳放假怎幺还这幺早起？还不到十点就吃完早餐是哪门子学生啊？」

「有个没良心的人没写读书心得，还要我早起配合她画室的时间借她书和我的心得。」嘴上抱怨着，其实唐倪姗也没放在心上。

「不到十八岁就开始学习早睡早起，搞不好可以让妳长命百岁。」

「没那个必要。」

身为两千年前出生的人，多多少少都幻想过要成为跨越世纪的人，现实却是，活那幺久也不是如同想像中完美。

尤其是她这种记忆深沉的人，任何事都记着，看似不错的特质，实则让她无法负荷。

身上所有的优点都有弊处，唐倪姗再自傲也必须承认，她从来都没有美好纯粹的事物。

「那请问一下，这位考完学测不到一个月的学长又是为什幺这幺早起？」

「就算不是上学日，我也不会像你们一样睡到中午，最起码的生理时钟我还是有的。」

「也没有睡到那幺晚，我都是大概十点半就醒了，刚好可以吃早午餐。」

「反正妳也没多少时间懒了，我没说错吧？明年的考生。」结束折磨人的学测，叶风泽立刻把矛头指向别人。

抬头瞥过男生，半边脸因为阳光照射的角度而严重反光，但略带愉悦的神情仍被唐倪姗一览无遗。

「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说出这句话的女生表情淡然，沉默片刻，「所以，你有要去哪吗？你今天看起来没有要打工的样子。」

「如果我打工的话现在还会在这里？」叶风泽回过头反问。

女生没打算和他争辩，跟一个头脑结构不知道怎幺长，居然有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反应和思考逻辑，以没耐心着称的唐倪姗不想自讨苦吃。

没有给出答覆的叶风泽往前走，没有计画的女生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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