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抬头,悲哀的眼神看着榆父,牵出一抹嘲讽的笑,“父亲,你让我忘,你忘得了母亲吗?你忘得了那个叛臣之女吗?”
榆父瞪大眼睛看着榆木,垂下眼眸,攥紧了手指,看了看身旁的周夫人,低着声音回答,“我忘不了,可我一样娶了她人。”
榆木看着一旁脸色惨白的周夫人,笑了笑,“是啊!你娶了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只因当初的一个误会和自己的愧疚,处处退让,即使她拿棍子狠狠抽打着你心爱的人留下的骨肉。然后相互折磨,这样的日子,你过了一辈子,难道还要让我过一辈子吗?你问问你自己,这样,可对得起我那死去的母亲,你问问?”
悲戚的语调,却让人无言以对,补偿了这个,却亏欠了那个,到头来,两头不讨好,自己还过的辛苦。
“那个人……是竹篱,您若是肯同意,一起和和乐乐的,也算安生,您若是不同意,就当……就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子罢!”
榆父颤抖,语不成调,不可置信的看着榆木,“竹……竹篱?”
“是,就连他现在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我害的,亏欠良多,我不想负他,也不想负了我自己。”
榆父举起一旁的棍棒狠狠的打在榆木身上,下着狠劲,青筋暴起,嘶吼着。
“你怎么可以,榆家本就亏欠竹家诸多,你怎么能去勾引竹篱,啊!啊!你有没有良心,你不娶妻没谁拦着你,你要跟前帝学那什么子断袖,也没谁拦着你,可你怎么能……怎么能是竹篱呢?”
勾引?说得可真难听!榆木直愣愣的站着,由着棍棒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血肉翻飞,鲜血渗透了外衣,丝丝点红,衬得身上的红衣更加妖冶。
周夫人忙拽着榆父,举着他的手,不至于让棍棒落到榆木身上,急急忙忙的大吼:“你是要把他打死吗!”
榆木看着周夫人,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榆父迟迟未落在身上的棍棒,挑衅似的问:“怎么不能是竹篱?”
榆父恨恨的坐在椅子上,重重的拍着桌子,叹着气,“你可知为何当初权大势大的竹家会被贬,甚至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这……这都是我们榆家造的孽啊!”
平阳王反叛,段家参与其中,与之姻亲的榆家自然免不了干系,后平阳王隐隐呈落败之势,段家立马倒戈。
果不其然,平阳王落败,可竹覃没了长子,诸余同党自然不会放过,恰好正在追查段家,榆林之母为保段家,将所有证据全部换成针对榆家,至此,榆家落狱,百家人口籍没,竹家因替榆家求情,私放罪犯被贬,半路遭刺杀,竹家籍没,只余旁系。
“竹家当日因我榆家被贬,又因手握段家把柄被灭门,这大恩大德尚无以为报,你……怎能?”
榆木垂下眼眸,竹家因榆家灭门,而今又因自己害竹篱危在旦夕,这算什么?
“父亲,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竹篱以后若是娶妻生子,我也不会拦着,可若是他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离开。您……也拦不住我。”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那你就给我呆在家里那也不许去!”榆父拍着桌子,深深的吸气,怒吼着。
周夫人站在榆木的旁边,搀着些榆木,“起来吧!你们俩,都听我说一句在各自犟着行吗?”
“老榆,我累了,我一直从你纳榆木的母亲开始恨,一直恨到现在,你榆家欠竹家的那是上一辈的事,怎么能牵扯到下一辈呢!咱们折磨了这么久,都难受,榆木也大了,他想做甚么就让他去做吧!就当是看在我那没了的孩子面上还有榆木母亲的面上,竹家那还有个坎呢!反正你未做到人父的责任,我也没当好一个人母的责任,也没有那个资格。”
感同身受才能理解,各自折磨忍让了这么些年,再让孩子也过着自己这样的生活,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榆父瘫坐在椅子上,神色晦暗,许久未言,迎着落晖,踩着长长的影子。
“既然如此,随你吧!不过日后若是竹篱娶妻的话,你可别后悔!”
榆父扶着桌椅朝着里屋慢慢走了进去,只留榆木呆呆的跪着。
“榆木,起来吧!至于那断离散的解药,我已经派人去寻了,虽然没什么用。”
榆木靠着周夫人的手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着了。
“今儿个你就在家住着吧!去竹家反倒让竹篱担心。”
夜幕艰涩,偏有点点星光闪着,翩翩瑟瑟,萦绕梦乡。
只有承受痛苦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榆父说忘得了那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劝告,实在是劝不了的话也没什么!本就不是反对,后面才是生气,欠竹家那么多,就不能把竹篱拉进歪道,坦白。
榆父也受过婚姻的苦,他能体会
☆、番外
相思别离苦,愁苦相见难。
竹篱榆木一人怯懦,一人贪心,生死离别之际一人勇敢,一人却退离,道是苍天弄人,也是辛酸。
桃花源最不缺的就是桃花美景,一坛美酒,一轮望月,一树桃花,端的是人间仙境。
榆木拢了拢竹篱身上的大衣,顺手折下枝桃花,递给竹篱,提着酒往石桌上一放,对月饮酒,美得很。
竹篱看着榆木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叹了叹气,“你又何必?我时日无多,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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