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米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母亲并不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而意外死亡的,相反地,她发生意外之前,还清醒地跟你的父亲参加过一场商业宴会,然后她把车开到这里,将你醉意朦胧的父亲推出车外后,决绝地开车冲入海中。你说,她怎么会那么傻呢?就算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不忍心伤害那个带给她半生痛苦的男人……”
笙歌眼底模糊一片,海风肆意刮着她噙着泪的眼角。
刺刺地疼。
她望向大海的方向,声音朦胧却悠远:“妈妈不傻,因为她知道,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痛苦。与其让顾荣跟她死去,不如让他活着愧疚,这样才够千疮百孔!”
她顿了顿:“你既然认识我的母亲,又知道这么多事情,那说明在容家或许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是你却认识我很久了。单米拉小姐,你到底是谁?”
米拉扯了扯唇角,她把那束花捡起,一点一点地揉下花瓣扬入海里:“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也听过阿泽提起过你跟容瑾的事情,其实你的性子跟你的母亲很像,骄傲执拗,甚至连在面对同样事情的时候,你们的解决方式都是一样,只是她那时候是穷途末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但是你甘心吗?”
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还带着醉人的香气。
笙歌抬手接住一片花瓣,声音异常地平静:“你错了,我跟妈妈一直都不一样。”
有些人心底越翻腾,表面上却越镇静,面前的笙歌就是。
她碾碎手里的花瓣,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欠的,我会用余生去补偿;欠我的,我势必也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米拉闻言一震,她清楚地看见笙歌眼底通红的血丝,目光如同困顿的小兽,孤掷一注却又决绝干脆。
这一刻,她释然地笑了。
她想,顾蕴文和笙歌确实不同的。
因为前者只会一昧地避让、容忍,而后者却会选择绝地反击,纵使伤人伤己,却也难得酣畅淋漓。
米拉深深吸了口气:“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笙歌闻言有些惊讶,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些探寻的意味。
米拉脸上不动分毫,“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给你一个理由,大概因为你是故识的女儿,所以我觉得倍感亲切!”
一个十分不找谱的答案,可偏偏又找不到一丝破绽。
笙歌阖了阖眸:“多谢!”
这两个字给米拉的讯息已经足够,她嫣红的双唇勾起,开口有些调侃的意味:“这么说,我已经有了使用价值?”
笙歌神色一凛,贴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米拉的神色先是讶异最终慢慢归于平静,她看着笙歌缓缓开口:“看来我之前的担忧完全多余。”
笙歌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出来太久……”米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挥了挥手,戴上墨镜潇洒离去。
笙歌看着她走远,她摊开手掌,菊花的花瓣在她白皙的指尖染了一抹嫩黄的汁液,看起来明黄又刺眼。
两只手交叠在一处,她使劲搓着,待到那抹嫩黄消失不见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然通红。
她缓缓停下动作,看了那几块凸起的岩石片刻,掏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笙歌转身离去。
***
容氏门口,容皓送客户上车的时候,口袋的手机一震。
他看着客户上车离去,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心便几不可见地拧起。
是条简讯,简讯的内容很简单却也有些荒谬,只有一句话。
【你要找的人在青云西路五十六号。】
他蹙了蹙眉,手指跃动间,迅速回复了一句。
【你是?】
在原地等了片刻,也不见对方回复,容皓凝着那串号码,手指放在发件人上,拨号。
耳边,机械的女声提醒着对方是空号的讯息,他眉头拧了拧,把手机缓缓放下。
身侧的助理看着他放下电话,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经理,我差点忘了,刚才副总让你忙完去他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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