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脸色难看,他忽然叹口气,「妳看,这就是我的错啦,是我一定要下午才起床,是我睡太晚,到这里时店都关了。」
她怔愣偏头,早先说过那幺刻薄的话,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打圆场,他是在打圆场吗?
来这里的游客似乎都很清楚这里商家的习性,此时游客大多开始往他们早先下车的公车站移动,很快地游客几乎净空,但比起方才诡祕的山路,这里少了人却不寂寞,只因满山的红灯笼一圈圈一列列地并肩依序排列在山道上,庆贺着晚上才开始的静寂庆典。
古意又热闹的红灯笼迎着山风轻轻摇曳,衬着沿山道搭建的红砖瓦房,它们在这静立了几十年,看着各个时代的人群将这石板路都踏平了,而如今他们三人也踏在这穿越了流金岁月的石板路上。
他掏出了相机,这让她稍微鬆了口气,起码这代表他对这里有兴趣。
美人鱼也掏出相机四处拍拍,同时请他为她们拍摄合影,光是角度与光线就研究了很久,本以为由他操刀肯定能将她拍得很美,就如同他相簿中的众美女一样,但她看到照片时先是失望,再来是坦然的感慨。
相机毕竟不是Photoshop,更不可能让她拍了张照就能重新投胎,她还是她,再厉害的摄影大师来拍都只能让底片忠实地呈现她的样貌。
他修长的腿在她身旁徐徐前行,路经盘根错节的老树下,一旁红灯笼发出的温柔光圈染上了他白雪般无暇的脸颊,像是焰火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幽幽灼烧,皓雪在光影的渲染折射下稜角分明。这些热情的火苗眷恋地刻划他迷魅的墨眸,一路顺势划下了高挺的鼻樑、微翘的绯唇、高颧骨、让瓜子脸呈现V型的下颚骨、细瘦颈子上突起的喉结,最后落款在浅菊花样式的衬衫领口间清晰刻划的诱人锁骨上。
在他行走时,两旁房舍照出的亮黄光芒与艳红火苗争先恐后地为他打光,在他身上绘出一幅幅旖旎美景风情。
她悄悄举起相机,「呃,我可以拍你吗?」
「不可以。」
没想到这点要求会遭到拒绝,「难得来嘛,而且你刚才帮我们拍了,现在帮你拍吧。」
「不需要。」那温婉但坚定不可动摇的拒意再度浮现在他脸上,她惧怕地发抖,深怕又惹他生气,她不懂怎幺只是拍张照也会踩到地雷。
见她又呆滞地望着他不知所措,大气都不敢哼一声的紧绷表情,他便解释道,「我可是不留下丑照的,我不拍那种很生活的照片,要拍就要美。」
讲完后他挑眉望向她,颇有挑战的意味,她投降地低下头。
「不美的照片妳拍了会想再看吗?不会吧?所以啰。我只拍美的事物,也只想留下美的照片。」
「那我们刚才请你帮忙拍......」
「用别人的相机帮别人拍的话,我是无所谓,但我的相机只能拍美的事物,随便拍没有意义,拍一张照片要有重点要有意义在。」
回想起来,他相簿中的美女还真的都没有丑照,一是人美上相,二是这些照片并不是生活照。
「我想起来了,我是也有拍过比较生活的照片,以后有机会慢慢给妳看的时候妳可以比较看看,那些是生活随手拍但也很漂亮喔。」
这样看来,他永远不可能为她掌镜,他们也永远不可能合影了。
三人见到少数两三间餐厅仍开着便进去用餐,点了牛肉麵等等一般中式餐点,餐点本身似乎不是这间餐厅的重点。室内摆设走复古风味,採用黑檀木製的古老家俱。吃完饭走到外头的露台,这才见到这间餐厅吸引人的亮点。
往下望就像是看到古装剧里的画面,他们能俯视下方灰扑扑的歇息市集,对面的餐厅也开着,能从此处望见对面的深砖色屋瓦,由上方俯视红灯笼,看着它们串起这一条条巷道,连绵点缀环山,温蔼的思古幽情油然而生。
美人鱼没有听见他们早先的对话,在他们倚栏而立时从旁拍摄了他们的侧影,之后美人鱼主动为他拍摄了坐在陈旧竹籐椅上的独照,同时立即要她赶快去跟他合照,她回想起方才的对话而迟疑,但见到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去,她就迫不及待地赶忙冲到他身后合影,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前臂轻轻环住他的肩头,没想到才刚想着永远不可能合影,合照的机会这幺快就降临了,从天而降的幸运填满了她的内心。
之后他们看看时间不早了,急忙前去搭车,没想到上了客运发现此时客运只有到达附近火车站,他们下车后赶忙前去搭火车,这种偏僻的小站恐怕再晚一点就没有车了,他们运气不错。
上车后美人鱼仍想为她把握机会多拍几张,逕自继续拍他,只是车厢移动时难免造成拍摄不便,她心里还记挂着他的话,但她实在很想把握机会多留下他的倩影,所以还是赶紧拍摄,而他一直对镜头带着笑容。
下车后最后在台北车站分道扬镳,她虽然疲累但仍坚持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再不捨地转身离去,难以想像下次要再见面还需要等待多久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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