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看看对话纪录吗？」

「我从来不存。」

她在想，MSN可能会因为一封离线讯息太久没人读而自动删除，或是离线留言功能不尽完善，导致并未显示。她依稀记得他说他从来不存对话纪录，以免落人把柄，比较起来她常常在複习彼此的对话，她感到有些失落。

「所以，有什幺事吗？」

这让她不知道该怎幺应答，非得要有事才能说话吗？

「我只是想说很久没看到你，问问你过得如何。」

他嘴角冷哼了声，「不好。」

本想关掉视窗或置之不理，但这些日子的等待累积出的怒气与痛苦找到了出口，于是他顺手传了张照片给她。

「觉得如何？」

从等待下载的连结上，她见到了一张缩图，图中是一名女性，她疑惑地赶紧按下接受下载。

点开照片后，出现在眼前的女神清丽雅緻，白嫩的瓜子脸正倚着玻璃窗，温婉恬然的薄唇对镜头微笑，波浪长髮整齐披散在背上。

「她叫星夜。」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好美喔，怎幺认识的？」她觉得这似乎会是一段故事，于是她打给他让他用讲的，会比较方便快速。

听得他一声叹息后，他开始讲述了他与星夜女神的美丽邂逅。她万万没想到，这段没有他的日子里，他竟是在与一名女神朝夕相处，强烈的羡慕嫉妒不住从大脑与心脏中涌出，顺着脊椎往下通到地板，像是导电一样不断地将双眼接收的高压电导入地面，才能让她勉强把持自己继续与他谈话。

「所以你之后都没再跟她讲到话？」

「唉，是啊，一定是觉得我太瘦太丑了。」

「一定不是的！怎幺可能会有人觉得你丑，你要是丑我不早八百年就要去跳淡水河了？」

这话由她来讲似乎完全没安慰到他，「反正以后别再夸我好看了，我真的长得不好看......唉。」

不断劝勉了几次仍无法提振他的精神，他仍因被星夜嫌弃而继续为自己的外貌感到自卑跟难过，于是她只好改成安慰他别为星夜太过感伤。

「我不懂欸，她不是欣赏你的作品吗？怎幺反而疏远你？而且她从部落格就能看到你的照片，一定是知道你的长相的，为什幺直到你传了照片她才说这种话，因这种理由不理你？」

「谁知道。」

她等了这幺久这幺些年，本想着要不结局就是他继续与雪绮相守一生或她终于千辛万苦地胜出，没想到走了个璇音又来个星夜，要跟他心里跟回忆里的人们争，还要跟新出现的对手们争。她这幺久以来的等待与付出微不足道，他的心一下子就为忽然降临的女神倾倒，并如此掏心掏肺地付出爱情。

她再多讚美比不过星夜一句批评，她所有的付出就如同泡影，沾到他身上留不下痕迹。她终于认知到了绝望，既然没有希望，坦诚也没有关係了吧。

记得以前曾有几次短暂的暗恋，都是说出口后就解脱了，立刻就能得到一股神奇的坦然感受，或许他们之间也走到了这一步，这次一定也是如此，时间到了就自然解脱了。

摊牌，就摊牌了吧，已经别无他法了。

内心的痛楚与悲伤亟欲求个痛快与纾解，此时她听见他说要去忙了而要挂电话，于是她听见自己开口，「欸，对了。」

「嗯？」

「我爱你。」

「喔，嗯。」

「掰掰。」

「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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