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蠢。」南宫誉不冷不热的参和一句,更使褚天恒摸不着头绪,而南宫誉却在心中有几分明了,方才巧藇提及百里璟言寻她一事,也不难联想了。
「你们这一搭一唱是演哪齣?我是真不懂啊!」
「公主一早便让我教她如何做糕点,这也不为她自己是为你!觉得前两日让你丢了颜面,想了许久只记得你们初见时为了糕点吵闹着,这从未碰过杨春水的公主亲手为了你做了一早上的糕点,竟被你、被你!」那张动人的白皙被气恼给佔据,那红着得眼眶还忍着不让泪水肆虐。
「呃……是我不对,那眼下可怎幺办啊?」褚天恒搔搔头,一副苦恼的模样却也没给巧藇解气,撇过头便想寻百里璟言去了。
「方才,公主哭了。」
「啥?那个、那个死要面子的豆渣脑?我、这……唉呀!气死我了!」褚天恒听闻南宫誉一语,不待巧藇离开便先行带着无可奈何与急躁追了上去。
「唔,将军这样面不改色的撒谎可好?我刚刚瞧见的明明是公主气恼的紧。」
「嗯,这可别学。」
褚天恒朝着百里璟言离去的方向寻去,果不其然在一旁树下找着了人,只是她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这身板还一抽一抽的,褚天恒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臭泼妇!我方才、方才可不是有意的啊,大不了妳再做一次,我吃!妳就别哭了!」
「瞎啦?我哭做啥。」
「那妳在那做啥?」
「帮你找个毒菇加菜毒死你!」
而后褚天恒和百里璟言两人虽还打闹了一阵,但巧藇也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至少褚天恒瞧着百里璟言的背影时竟难得无措,还有些笨拙的在后头安慰着,纵使知晓自己被南宫誉摆了道也是后话了。
「这两人真是对活宝,呵呵。」
「都让人不省心。」
「您不也是嘛。」
巧藇无心的呢喃恰好让南宫誉听得真切,却只是无语的攒紧衣袖下的手。踌躇了一会,巧藇只感觉身侧的温暖渐行渐远,她亦没回头去望,只得轻声叹息,此人才是真正让人省心不得。
离去的南宫誉正于城郊外,身侧是一身黑衣的暗卫正汇报着轩凝的行队,这才让自己发觉轩凝已离轩国近半月……轩凝眼看轩瑾所在的承凌寺已在眼前不远,也散去阴郁的心情和怜儿说起这承凌寺的故事。
「承凌寺位于轩、越二国交界的山峰上,两国曾因争夺此山大动干戈,而据说此山自古有神灵栖息,这两国兵马进入山谷后便接二连三失蹤,尸骨无存。」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那这分明是不祥之地啊……」怜儿不禁抱臂打了个哆嗦,却惹得轩凝一阵轻笑。
「怎不祥?这兵马虽全不见,但也止住数十年无人兴起佔领之争。怜儿要知晓,真正食人不吐骨的是战争。」因为战争,带走的不只是前往征战之人,更是成千上万落不下的心,那日日夜夜担忧的人……
「殿下,也是这样担心战场上的南宫将军吗?那样惊险的地方。」
「可不只是担心,那是每个夜晚最可怖的梦魇。」轩凝将眼神凝聚在云雾中的承凌寺,那令她心生悬念之人此刻可有一分担心她的安危?
承凌寺中一粉嫩正奔腾的紧,替这宁静的沧桑增添几分春日的温暖,高峰中的晨露未歇,使得那如桃的姑娘沾湿一片衣襟,却驱散不了山谷中少女清脆的笑声,甚至感染着身旁的锦雀随之起舞,神树上的黄袍男子正微瞇着眼,凝视那树下笑得灿烂的孩子。
「公子可知小瑾手上是什幺?」少女转了转手中的绿叶,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让男子不禁失笑。
「喔?敢问姑娘是什幺?」
「含羞草呢!你瞧……它害臊了呢!才这样轻碰一下呢,是不是挺有趣的!」
「喔?」
小瑾轻碰叶片,随着叶片的闭合,嘴角的笑越发夺目。男子一跃而下,轻轻拍落少女一身落叶。黄袍男子的宽厚尚未离去,便冗自抚上那净嫩的脸庞,相当知趣的轻抚一瞬便离去,只见少女惊愕的顿一顿便红了脸。
「小瑾不也害臊了?」男子轻笑出声,留下尚未回神的少女逕自往寺中大厅走去。
「疏墨哥哥你欺负我!」
「皇甫公子。」浑厚的磁音于耳畔响起,皇甫疏墨看向那垂垂老者正徐步迈来。
「大师。」
「公子无需多礼,老朽不过是替你稍来家书。」
老者打住皇甫疏墨的行礼,将怀中的书信取了出,也不看眼前之人眸中过于複杂的情绪。皇甫疏墨迟迟不肯接手,俊眉早已拧成一线,直至余光扫进一抹粉嫩身影,才飞快将书信接下掖好。
「无根无恨,公子不属承凌寺,迟早得让小瑾知晓。」
「无恨……?您说我不属这,那幺小瑾呢?」
「小瑾此生便是无根。」
「叫我吗?怎幺可以在人后嘀咕呢?」小瑾鼓着腮帮子,佯装一副气恼的模样,只叫皇甫疏墨柔和了方才错愕的目光。
「小猫生气也成不了老虎的。」
「哼!小瑾也没想当只大老虎!我要去做功课了,你就让师父罚罚你吧!让你欺负我!」望着小瑾与老者离去的身影,皇甫疏墨才将略有折纹的书信摊开,偌大的苦涩渲染在那无边无际的虚无目光。
「啊唷,这宁静的日子就过了半月有了,以后我一定怀念的紧啊!」
褚天恒此刻正在尚膳房外大树上犯懒,树下晒着茶叶的巧藇恍若不知的忙活着,令褚天恒不得不蹭到她身边说话。
「妳这还气着啊?怎地不同我说话。」
「奴婢以为,您是到奴婢这躲着公主,将政事丢给南宫将军偷着懒呢。」
「啧,我真觉得妳还别和南宫走的近了,这三句离不开我偷懒,我这是忙里偷闲可好?」
「净耍嘴皮,别挡我的道,奴婢可忙了!」
「啧啧,妳这性子可别和南宫同样长歪啦,我可无法承受吶!」
「又说些胡话。」
褚天恒的话不禁让巧藇站定脚步,那日她什幺也没问出来,只知晓南宫誉对人是防备的紧,思及至此却又难掩苦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搞得,那日后便无法安心睡好。
「那日,妳应该解了点南宫的心结了吧?」
「没有。」
「唔,没有?」
「奴婢与将军同识不过几月,你真当我是南宫将军的红颜知己不?」
「我看妳是有几分潜力,毕竟他待妳是如此不同吶!」
「没有不同,不过愿意同奴婢多说几句罢了。」
巧藇放下筛网,眉目是淡淡的愁绪,其实她不懂自己为何神伤,又为何要因南宫誉防着自己感到难受,说出如此的话,是她这几日是真这样想了。
「在我看来却不是。巧藇啊,这事我确实无法同妳说得太多,这……是他的心结,我这做兄弟的何尝不希望他放下,只是太久了,连我也不好开口了。」
「嗯。」
「我相信妳啊,就他对妳的态度,我是绝对笃信你能解开他的心结的!」
「我说你这乐观的性子哪来的,你就这幺有把握我会这幺做?我可只是个小女官,可不是盘古大帝、天上谪仙的,说解心结就解?没听过解铃还须繫铃人?你这书真对不起夫子了!」
「……我知道的啊,只是这繫铃人早不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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