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章未来的抉择

一三二章未来的抉择

眼前，那道穿着白袍的身影，儘管许久未见，但其非比寻常的血色双瞳，殷颖黑是认得的，正凝视着他。

「小男生，不打招呼？」那飘飘然的音色，没有改变。

只不过，以往一身黑袍的魔女，这次竟然身着完全相反的颜色。

「魔、魔女小姐。」殷颖黑简单应了声，眼神飘向对方脚边的地面，还是没找到那尾白鱼。

「是否记得，帮你实现心愿，对我的报答？」白衣魔女轻声询问，并站起身。

殷颖黑始终记得，初成人形的那日午夜，对方含糊不清的话语。

“报酬，就等以后。未来某一天，我会请你做点事。”

「记得。但……请问，能不能晚点或改天？我还得把食材带回去。」殷颖黑仍在分心查看地面，有些着急。这魔女来索取报酬的时间点也太不凑巧。

魔女面纱下的红唇微勾，那笑容令他不寒而慄。「可以，但……你还能否见到夏家人，难说啰。」

「什幺──难……难道是妳！」殷颖黑瞪大眼睛，想起不到两週内夏家所发生的一切：事业衰败、屋子查封、惨遭火灾、汇款失败、小偷光顾、夏先生的病和苏管家的伤……这林林总总看似多幺悽惨、骤然且难以置信，但若解释为魔女的力量导致的话──

还有，魔女今日的白色装扮，对应到那夜闯空门小偷的白衣、灵活度，以及突然在死巷消失的离奇──能说通了。

他怒吼一声，想揍魔女，然即将挥出的拳头，顿时僵在对方眼前动弹不得。「为什幺要这幺对待夏家？他们没有做错──」

「本魔女的报酬，做？还是不做？」女子轻拍他定格的右拳，朝他微笑。

「我……做。」这种时候，只能认命，等事情结束再回去。「请问，魔女小姐需要什幺报酬？」

「很简单，回答一道选择题，以决定你的未来命运。」魔女的语调平板，看向他的那表情，殷颖黑无法解读。「二选一，且非选不可。」

殷颖黑沉默着，这报酬的形式令他不解。

「第一，一切继续。你殷颖黑，跟着穷困的夏家生活，不过……本魔女无法保证，影响夏家的厄运，哪天会伤害到夏晴光。」

「妳！」殷颖黑瞪大眼睛，想再揍对方，然身躯依旧无法动弹。

白衣女子不在意殷颖黑的反应，再度开口：「第二个选择，夏家恢复以往的盛况，一切如同过去，但你将变回黑猫，所有人记忆中的殷颖黑，就此消失。」

「这……！」这个选项，更加残忍。

女子望着他，扬起狡黠的笑容。「五分钟，考虑时间。」

从震惊中找回声音的殷颖黑，第一句话即为抗议。「这、这是什幺报酬方式？我两个都不──」

「不选的话，夏家恐怕……」白衣女子后面的话没说完，然殷颖黑已从中感受到相当程度的威胁。「另外，已过去二十秒。」

只得认真思考了。

殷颖黑当然不介意夏家的困境，肯吃苦而始终陪伴着心爱的女孩，但……继夏氏夫妻接连染上风寒、苏管家跌断腿，下一个轮到的若是夏晴光的话──这可不行。

夏家恢复富裕，夏晴光是安全快乐的，只不过……他好不容易挺过重重难关，获得了夏晴光的心，怎──怎能轻易割捨？

猫咪型态的自己，黑黑，被女孩拥抱与呵护着，诉说一切心事──

人类型态的自己，殷颖黑，是女孩的保镳兼男友，在旁守护与陪伴她──

“黑黑！”晴晴主人……

“阿黑！”晴晴……

「怎幺办？我……该选择哪一方？」一股熟悉的鼻腔不适感涌现，以及滑下两颊的热流，殷颖黑知道自己哭了，一向最讨厌的哭泣。

如果晴晴在场，她会喜欢哪种面貌的他？

「时间到了。」魔女冷冷的嗓音传来，走近他，漠视殷颖黑的泪痕，她淡然询问：「你，如何抉择？」

「我──」痛下决定的殷颖黑，嗓子哑了。「愿意，变回黑黑……」

「哦？」白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些许的讶异。「你至今以来的努力，全成空喔。」

殷颖黑咬紧下唇，已是泪流满面。「请问魔女小姐，我的记忆，殷颖黑的记忆……还会在吗？」

对方点头。「殷颖黑的一切，除了你，没有人会记得，但你这段时间引起的效应，仍旧持续。」

「这样……就够了。」他稍微心安一点，至少，心仪的女孩已和危险情人周育祥分手、好友程灏顺利与黎小云交往、严氏兄妹的心结解开……

「我......宁可回到猫族身分，继续看着晴晴，也不愿心爱的她，遭受痛苦、不快乐──」他哽咽无比，说不下去了。

「很好，不后悔？」

殷颖黑盈着满眶的泪水，点头。

就算这时不变回黑黑，四天后的初一，他仍会回复猫身，不如……

「那幺，回归仪式开始。」魔女朝他开掌，和当初化为人身不同，没有紧贴身躯，瞬间，眩晕沉重感朝他席捲而来──

阖眼，以使身体好受些，殷颖黑记起不久前，和夏晴光在公寓楼下的拥抱……原来，那是最后一次，即使女孩挂着苦涩的笑，依然值得回忆。

──对不起，没有和妳道别。

「──黑──阿黑──！」熟悉的音色由远至近。

诧异地睁开双眼，他努力在头晕目眩下，将目光对焦白衣魔女身后，心仪女孩那奔来的身影。「晴……晴晴？」好想，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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