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微笑着,手里的杯子则开始碎裂。
走在路上的时候,方川突然想道:其实我也可以跟贺行写信聊天啊!贺行所知道的朋友的信息,都是方川提供给她的。即使方川编造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人,贺行也不会发现。
只是要编造的话,一定得编得很真实。
方川买了一张纸,开始提笔写信。
第二天,方川告诉贺行,有一位异国的公主对她很感兴趣。
“那位公主是皇帝的第三个女儿,只是不太受宠。”
一百三十年前,方川出生的时候,正好父亲战败归来。所有的人都在为了战事烦恼,而有的大臣则将战败的原因归结在她的身上。不至于说她是不祥的,但话里话外却指出本该出生的是一个男孩子,是能带着国家与南华国对抗的人。
“我这次去是教她书法。”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与那位公主的笔迹相似,也丝毫不会引起怀疑。
话说回来,因为没有人在意方川,母亲也体弱多病,宫中竟没有什么人管教方川。她自由自在地活了很多年,无论是礼节还是书上的知识,都是见别人这样做,才懵懵懂懂地跟着学的。
后来学得太多太杂,便走上了成妖的道路。
“她希望你能和她说说话,因为等过了一段时间,她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能和她说上话。”
这样的话如果突然终止了联系,也可以说成是因为公主走了。
方川非常满意自己的设计。
贺行听完了以后,脱口而出道“好可怜。”
方川捡起盘子里的一粒花生米,淡淡地道:“分明是你比较可怜吧。四岁的时候,被父母给扔到泥坑里。”
对面的贺行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答道:“可是我遇到师父你了啊。”
方川登时被这句话给噎住。她还想说些什么,而贺行已经兴致勃勃地跑去书房了。方川听见书房里传来贺行的自言自语声:
“不愧是师父教出来的学生,字写得太烂了。”
方川安慰自己道,没事,只要她不怀疑那位公主的身份就成。至于别的,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就在方川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的奴仆通报道:“大人,三王爷又送东西过来了。”
方川默默地泼了茶,去看那些送来的东西。在旁人看来,那无非是些绸布和有趣的小东西罢了。可是在方川的眼里,绸布上还系着一封信,陶瓷的小马上绑着一幅地图。
方川慢条斯理地打开信件和地图,想起了贺行。她本来是想把这个本事教给贺行的,之前也说了,可是却一直拖到现在。
什么时候教好呢?或许不用急吧,反正还有很长的时间。
方川想清楚了关于贺行的事情以后,继续看信,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方川自认为自己是没有骨气的,凡是有点权势的人让她做点什么,她不太会反对。
可是如果要是让她干更过分的事情,那么她真的要考虑一下。
方川又把书信和地图原样放了回去。据她所知,目前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这个本事,那么,装作看不见总可以吧?
当晚,方川临出去前又接到了贺行的信。这次除了信以外,还有一个古朴的笔架。
“你现在已经发展到想要送东西了吗?”方川提了下沉甸甸的袋子,“你觉得为师我真的是一头运货的驴?”
这是方川第一次说“为师”,算是挺严肃的了,可是并没有震慑到贺行。贺行上去抱着她的袖子,软著声音道:
“师父,师父,你就帮我一次嘛。而且你是要教那位公主书法是不是?你总得给别人送点礼物吧。徒弟我都帮你选好了。”
“你,很在意那个公主吗?”方川的气忽然消了一点。
“公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当然很在意啊。”
今晚方川走得慢了一些。她坐在南华国插着长剑的那颗树上,默默地看着包袱里的笔架。
巨大的鸟停在她身侧的树枝上,对着月亮发出叫声。
方川想起那天小屋里的婆婆说过的话:
“祖母还交代了我一件事。她说,您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希望能有人陪伴着您。大人,我看到您这次还带了个孩子过来,想必是已经如此了。”
原来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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