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安年成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就觉得心跟扎着似的疼。
记得我以为自己得艾滋病的那段时间里,黄家赫也是这样的心情。把每天,都当成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去珍惜,去热爱……我和黄家赫现在这样,真是比向晚他们两个幸福的多。最起码,我和黄家赫,我们都还活着。
向晚和安年成,他们两个人一起跑来看极光,这是多么心酸的浪漫啊!
晚上,毫无意外的我再次做了噩梦。可能是受到安年成和向晚的刺激,这次梦里黄家赫的脸比以往每次都来的清晰明了。黄家赫不动不说话,他无比哀伤的盯着我看,我哭的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起夜的乔安山听到动静,他推门进屋把哭着的我叫起来。我猛的惊醒,像是溺水一样死死的抱着乔安山的脖子不撒手。他被我勒的气喘,但也没说什么。直到我缓过神来,手臂一点点的泄了力,乔安山这才重重的吸了口气。
“你傻么?”我满脸是泪,暴躁的拍着乔安山的胸口发脾气:“你就这么让我掐着?我要是勒死你了怎么办?你平时那么爱计较,这事儿你怎么不计较了?”
乔安山没说话,也没反驳我。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暗处没动,任凭我发泄似的打他。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心里有气,我拍打乔安山的力道渐渐控制不住:“乔安山,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你明明知道我爱黄家赫,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你就不能把我丢在屋子里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么!”
乔安山也毫不留情的给了我一个耳光,他打的很响,但是力道却不大。我被他的耳光打的镇定下来,忍不住小声的啜泣。乔安山不忍心的拉着哭哭啼啼的我到他怀里,一下下的安抚着拍我的后背。
“我和淑芬的故事,你知道一点吧?”我在暗处打了嗝,乔安山笑的宠溺:“是啊,你知道,她就是给我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的……难产,加上大出血,再加上医生处理不得当,她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我被乔安山抱在怀里也看不到他的脸。乔安山一说话,他整个胸腔都跟着嗡嗡的发响:“我对她,有愧疚。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娶老婆,这个也是原因之一。要是我当初是个好丈夫,她怀孕的时候我能多照顾她一点,她可能也就不会死了。而我要是多爱护爱护清河一点呢?可能她也不会因为缺少父爱而被卢生那个混蛋骗了。”
乔安山的这个心理,我还是了解的。他对我的感觉,更多的掺杂了他对李清河的疼惜和对他老婆王淑芬的愧疚。因为乔安山这份怪异的感情,我孕期所有焦躁的情绪和任性的无礼,都被他包容了。
也因为如此,乔安山对我的感情总是让我很不安。
“王中医说的话,以前我一直都不信。”乔安山叹了口气,他身上中年人腐朽的气息浓郁:“什么报应,什么因果,都是屁!神鬼他妈的还怕恶人呢……我乔安山恶,神鬼都不敢惹。但是我的亲人没我恶,他们替我承受了恶果。”
我抽噎了一下。
乔安山扳正我的身子,他低头似乎是在看我的肚子:“吕诺,我知道你爱黄家赫,但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是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就算是你爸爸的死你能不介意,可黄家赫也还要五年能从牢里出来……五年能改变很多事儿的,你明白吗?”
“你是什么意思?”我有话直说,问他:“你最近一直都为了这事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乔安山捧着我的脸,黑漆漆的夜里他的眸子闪亮:“吕诺,我们别离婚了,就这么过吧!这辈子,我们两个都回不了国了。就算爱黄家赫,你们两个在一起也很不可能了……吕诺,我不会结婚,也不会再要孩子了。我可以保证,我会拿你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爱。你们娘俩,我都会疼的。”
我刚想要往后靠一靠,乔安山却强迫着我的眼睛和他对视。他无比认真的说:“吕诺,你放心,我会试着做一个好人。我不会让我不好的事情连累你们娘俩,我的钱,我都给你们俩花……你给我一次机会。”
乔安山舍得花钱,这还真是天大的转变。可有些事儿,我心里就是有过不去的坎。像是每次乔安山碰我肚子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打颤。虽然怨恨黄家赫,但是我却不想让孩子有除他以外别的爸爸。
我固执的从乔安山的手里逃出来,说:“叔叔,这种事儿,不是给不给机会的问题……我很感谢你帮我照顾我,我也很感谢你很多时候都在好脾气的纵容我。但是……”
楼下的大门突然被拍的砰砰响,我的话生生断成了两截。乔安山的脸色一凝,我全身的肌肉也随着他转变的脸色紧绷起来。
巴罗的日子太安逸,安逸到我们都已经忘了自己是在逃命的。
164胃癌
我拽住打算起身去开门的乔安山,问他:“会是警察来抓我们吗?”
“警察?警察凭啥来抓我们?我们在这儿又没犯法!”乔安山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没事儿:“我去看看,你在床上老实儿的躺着吧!”
虽然乔安山这么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我们在巴罗没有什么太要好的邻居,这大半夜来敲门的,估计不能是什么好事儿。
乔洛应该是先下楼了,楼下嘀嘀咕咕的,却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我披好毛衣外套想要跟着下楼看看,就听乔安山大喊:“爸!快点!有病人了!”
有病人会找王中医,在巴罗镇可极为少见。楼道里一阵踢踏的脚步声,王中医跟着跑下去了。我刚想要推门下去,乔安山就侧身进来了。
“你在床上躺着吧!”乔安山粗声粗气的说:“是向晚和安年成来了……你还大着肚子呢!你别下楼了!”
深更半夜的来,可能没什么好事儿。乔安山想要把我锁在屋子里,可我还是挺着肚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怕伤到孩子,乔安山也只好放我出来,他让步道:“你一会儿别上前,也别多说话,听见没有?”
为了不被锁着,我连连点头。我拉着乔安山的手,在他不断提醒着“慢点”中,动作矫健的下了楼。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乔安山四个月前从一个当地人手里买下来的。二层小楼,有自己家的发电机和地窖。因为原来的房东太太得了抑郁症,一年极昼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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