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卓看着我面无表情道“秦政既然能让我来,就定了你今天必须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我也急了,急的口不择言“那是他弟弟,祭祀的东西他怎么不亲自去准备”。
方正卓失了好脾气道“李喻,你别忘了两年前在草原上发生的事,说气话只会让你自己更没好下场,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担”。
“什么都用两年前做借口,他就是用两年前来掩饰他残暴的借口。他接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偏偏就将痛苦都变本加厉的折磨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当初是秦邺他自己要追来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让我一直就这样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我喊着,泪眼潸然,天塌地陷般的情绪张扬着。
总是不舍得给钟长汉打个电话说这次约会取消了,我与他见一次面何止不容易,就连平时通个电话都要步步为营,不论是他先打来还是我先拨过去,我们都会先非常客气的说“您好”,然后自报姓名,自报从事单位,公事公办的距离,一直要确定了对方的处境够安全后,才会稍稍亲昵的说上几句。
方正卓目光散乱的毫无焦距盯着远处,不咸不淡的口气“以你们外人眼光看来,秦政这种人是不是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觉得他都能翻天覆地,几乎都能一手遮天了是吧”,他说着,突然双眸紧紧攥住了我的目光“这世界上真该有一面镜子,让大家都好好照照自己。让你李喻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知道当初你求秦政让他帮你处理你和钟长汉被偷拍的照片放到网上的事,秦政受了多少讥讽和侮辱?你只知道那些照片对钟长汉造成了困扰。那秦政呢?生意场上,总有撕破脸的,秦政竟然对他们奉承赔笑,最后不仅遭到奚落,还让人放了一整天的鸽子,秦政笑笑说没事,换了平时他早就以千倍还击了,你知道我看着心里有多酸楚吗?你可真是自私自利,就只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一点委屈”。
方正卓心善,看着我不断滚落的眼泪,他终是心软了,但语气仍是那么平直,不带感情“我知道今天不让你出去你一定不甘心,一定又会费尽心机的逃走。与其这样,我就瞒着秦政让你出去一上午,不过你得答应我,下午两点之前要赶回来。你知道秦政的脾气”。
钟长汉在我骗他说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口等着,我在小区外向他招手,他诧异,我提了提手中新鲜的水果,笑眯眯道“我最近学会了用水果做冰糕,特意去买的,我做给你吃啊”。
钟长汉脸颊似乎更消瘦了些,更显脸部立体感官,如刀削斧刻,很是好看。他笑看着我,疑问道“水果做冰糕?是把水果打成浆,然后冰冻?”。
听他如是专业,我有些落寞起来“你吃过啊?”。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情,道“还没吃过,刚刚我只是猜的,那今天我可是有口福了”。
他说的听的我乐了,心里无限的满足。其实我并没做过什么水果冰糕,只是听有人讲过,所以想来新鲜试试,做给钟长汉尝尝,我们便约去他的家里。
车停在地下车库,黑漆漆一片,一下车,就有嗖嗖的四面凉风袭击身体,不过在这辣热起来的夏天倒是凉爽。
钟长汉接过我手里的水果走在前,我跟在他身后,两人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直到进了电梯,但因电梯里都有监控,所以我和他也是一左一右。他低低调侃的笑声“偷情也不过如此了,但偷情也只是怕彼此伴侣看见,我们俩却连个摄像头都怕,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中任一个伴侣突然出现,我们会不会吓掉了七魂六魄”。
我笑了笑,接话调侃道“那不是更好,直接进天堂,省挺多麻烦事”。
钟长汉笑了,自嘲无比。电梯‘滴滴’到达的提示音,我先迈脚出来,正想等钟长汉出来,一抬头却看见他的经纪人魏闽岚在他的家门口站着,抱着双臂,脚下时不时来回动一动,百无聊懒正等着他。
我回头看钟长汉,显见他也惊到了,他皱了皱眉,伸臂拥了我的肩膀就想要按电梯离开,但电梯已经被按到了别的层,我慌张的回头注意他的经纪人,魏闽岚正低头看表,好像感觉到我的目光似的扭头就要落视线过来,猛的,我推开了钟长汉,五步并两步的就冲进了一旁的楼道里,厚重的铁门闷闷的重响碰上。钟长汉还想回头看我,我向他挥了挥手,此时魏闽岚也正看见他了,叫了他一声,他这才离开,往我这儿看了一眼,情深意长,往家门口走过去。
听动静他们进去了不一会儿便出来了,门轻轻的碰上,两人按了电梯等,听他们聊的内容似乎是公司安排钟长汉有个什么通告要赶,临时加的,特别急。电梯来的时候,钟长汉道“我忘记了一样东西没拿,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赶过来”。
魏闽岚本来先迈脚进电梯了,听说,又收了脚回来“忘什么东西了,我去给你拿,你赶快先下去,车就在门口等着。你先走,我回头就赶过去”。
钟长汉停了一停“算了,走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刚开始我站在楼道里,后来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本来我想一个通告最多也不过就三个小时,就坐在楼梯里想等他回来。
可时间就这样漫长又无预知的过去了,楼道里总有很多蚊子,没风,窗户开着还是很闷热,怕钟长汉正在上通告没拿手机便也不敢拨他的电话。
日出总有中,花岗石地砖上都被正中烈日照的亮,反射进瞳孔刺的眼睛睁不开。我紧紧捏着手机,介于相对论之说,我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平心静气,但时间还是走的很快,不断变换着数字,从19变为23,再从23变为45。果真,方正卓来电话了,手机滴滴着的声音,本是温柔缠绵的曲子,现在听在耳里,如锤子一般砸在心上。
我看着屏幕上重复扩散着的黑白圆圈,断了,重又拨了过来。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游离着,想找个有力的借口却都那样苍白无力。
我也知道方正卓心善帮我,若这样肯定会让他为难。我只是想要等我心爱的男子回来,看他一眼,我每日心属牵挂,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爱的人想待多就多久,想等多久就多久,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听从秦政的摆布,摆布了一年又一年。
他拿秦邺爱我的依据来判定我的罪过,而对我来说,秦邺只不过是一个能称的上认识的人,于我,并没任何情感可言。我为什么要日夜为他守清白,还要时时听从秦政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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