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
「学长,我几乎不生病的。」
「嗯,我知道。」
「学长,我不爱上体育课的,你会教我教到疯掉。」
「嗯,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不想当你徒弟啊!
无奈这句话这心里吶喊了好几遍,我还是没能说出口。
「学长,女孩子太健壮会嫁不掉的……。」我哀怨地道。
他的身旁瞬间降温,皮笑肉不笑地道:「妳居然是在纠结这个?」
「呃……,其实不是。」见他理智快断线,我也没那个胆子逼他发飙。
「我说仲夏啊,你就别逼小游了吧?还是乾脆让她在我这里跟我学做玉器也不错啊!」
「没你的事!」仲夏学长一声怒吼,望舒大哥乖乖缩到一旁吃甜点。
在踏出校门后不久,仲夏学长接到望舒大哥的电话,于是我们就先跑来这儿。一进店里,我便不断向望舒大哥发送求救信号,他意会过来之后就拐着弯问发生了什幺事,几句问答之后,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身处在这极度压抑的氛围中,从小到大接二连三的怪事、这几天来发生的种种浮现在我脑海中,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学长,为什幺是我?」
「……什幺?」他对我的问题感到意外。
「那些不合理的怪事、你们和我的关係,这些……,是不是都有关联?又为什幺会是我遇到这些事、还认识了你们?」我顿了顿,咬着唇接着道:「又或者说,是你们找上我的?」
「小游……。」望舒看了看我,又望了望仲夏,眼中尽是满溢的担忧。
「这些,总有一天妳会知道。」学长隐忍着情绪道,但他眼底的痛苦、颤抖着的手指,逃不过我视线。「在那之后,妳若是再也不想见到我,我会消失在妳生命中。但在那之前,就让我们保护妳。」
「消……失?」不知为何,听到这词,我竟有种窒息感。「消失之后,你会去哪?」我失神地问。
他笑了笑,那幺好看的笑容,为什幺要那幺凄楚?
「时候不早了,我还答应妳哥晚上要让妳回家。」他慢悠悠地起身,逕自走出店门口,望着他有些沧桑的背影,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
「小游……,妳让他伤心了。」望舒轻声道。
§
「学长,对不起。」追上他的脚步之后,我立刻向他道歉。
「……。」虽然他没有回应,但明显地看起来恢复了精神。
就像个需要哄的小孩吗?
「学长,你说你们在保护我,这个『你们』是包括你、望舒大哥,还有未央学姊吗?」
他点了点头,补充道:「严格算来,还包括妳哥。」
「我哥?!」我惊诧地道。
「嗯,他从妳出生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保护妳。」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我哥虽然大我六岁,但一个六岁小孩就在「保护」妹妹,说什幺也很难让人相信是认真的。
注意到我停下的脚步和震惊地视线,他回过头,道:「妳也别去追问他,他死也不会说,只会四两拨千金地绕过妳的问题。」
……你还真了解他。
我一边跟上他,一边思考我哥从前那些不合理的行为是不是跟我有关?他失蹤的那一次,难道也是因为我?
我的所有心思都在回想,所幸仲夏走的路都是在巷子中,车辆少的可怜。
「到了。」
他的声音让我拉回注意力,抬起头一看,一栋庄严的四合大院映入我的眼帘。
那栋建筑物看上去相当有年代了,但却意外地保存的得很好,只有檐角斑驳的漆像是有无限的故事要诉说。
是说……,以前曾听说过郊区有间被列为古蹟的四合大院,难道就是这间道观?
「你住在古蹟里?」我试探地问道。
「它是古蹟不错,但也是我师父的财产。」他一边回答一边开锁。咯地一声,那只生了鏽的锁应声而开,仲夏推开漆着红漆的大门,门内的画面让我像是回到了百年之前。
那是座三座院落形式的大院,纯白色的墙上有用实木雕花的窗子,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这古色古香的院落中。外院走道两旁种了不少梅树,还有发得鲜豔的几丛蔷薇。这幺特殊的园艺嗜好,不知道是学长的师父,还是他自己的?
我随着他的脚步边走边看,会选读中文的我,对于这类中国古建筑还是相当有兴趣的。
但当我进到后院时,我立刻傻在原地。
「学长,这是什幺?梅花桩?」得,我是来到少林寺了不成?
「叫师父。」他冷冷地道。
我望着他,反驳道:「认真?你连一招半式都还没教我,就要我拜师?!这没天理!」
一道冰雪打在我脚边,我吓得立刻跳开。会施法术了不起?!
「叫师父!」他瞪着一脸不满的我重申道。
「你霸道!你丧尽天良!」我不断地咒骂着他。
「我知道。」
§
「学……师父,你不会要我跳梅花桩吧?先说,我有惧高症。」唉,结果我还是认了。
「我知道,所以没有要妳直接跳。」他认真地回答。
「所以你要我做什幺?」
他指向中间那大概有五公尺的、最高的木桩,道:「爬上去,然后在那边待一时辰。」
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请问,这跟要我跳上去有什幺差别呢?难不成我能直接用爬的爬上柱子?」
「妳以为之后我会让妳手脚并用跳梅花桩吗?」他斜眼瞟着我这不听话的孽徒。说完,他就退了几步,倚着墙盯着我。
我看他完全没有要改变心意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踩上最矮的桩子。
这大概只是练习用的木桩,每个直径大约都有半公尺以上,所以其实还不至于没踩稳就摔个半死。
只是我望着那越来越高的桩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抖着双腿手脚并用爬上最高的木桩。不得不说,这上面风景的确不错,但我完全没有心情观赏。
小心翼翼地盘腿坐下,看到仲夏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顺着院里的石板路走掉了。
看来我得自己面对这可怕的高度了啊。
§
清风徐徐,夕阳的温度照在我身上,我缓缓睁开眼睛。
「我睡着了……?」我习惯性地揉了揉迷离的眼,伸了个懒腰,可是当我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我发现我在半空中。
在震惊和混乱之中,我下意识地想站起来看清状况。可是当我想用双手撑起身子时,手却挥空了。
我还在木桩上!当我意识到这点时,身体却已经开始重心不稳,不听使唤地向后仰去。
「啊啊啊啊啊──!」我紧紧闭上眼,一边尖叫一边等待落地时的冲击。
电光火石之间,我感觉到有人从旁边冲过来把我接住,但是他来不及缓下速度,就这幺抱着我硬生生撞上墙壁。
「呜!」他的闷呼从我耳边传来,我猛地睁开眼。
他的一头青丝散落在我眼前,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他的身体不断打颤;一双手臂紧紧地抱着我,力道霸道而坚定,在给我安全感的同时,也让我清楚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脸埋在我的颈肩,呼吸的热度灼烧着我的肌肤,淡淡的体香飘入我的嗅觉中,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在那一瞬我意识出他是谁。
四周的寂静让他的呼吸声变得更明显。这时空,彷彿只有我们两个。
可是当他一动,又是一声闷呼。
他受伤了?!
也是,用这幺快的速度撞上墙,任谁都会受伤的吧?!
我推开他,想拉长距离好让我看看他的情况。在我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时,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学长,你受伤了?!」我急切地问。
「没什幺,休息几天就会好了。」他虚弱地道,「打给望舒,叫他送妳回家。」
「学长,你别逞强,你伤得重不重啊?!」看到他的样子,我的泪水都快掉下来了。
他抚了抚我的头,难得地温柔笑着道:「要是我伤得很重,妳难道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
「妳还是回去吧,妳哥还在等妳回家。」
「你这样子我怎幺能安心回家?!要不是为了救我……!」我不禁哽咽。
「别哭……。」他咬着牙,让自己的身体靠着墙,「望舒不是一般人,他会有办法的。」
听他这幺说,我抹了抹泪,道:「好,你撑着点。」
拨通电话的十分钟之后,望舒和未央学姊一起出现在道观门口。看到他们俩,我不禁放声大哭。
未央学姊微笑着搂着我,道:「不哭不哭,学姊送妳回家好不好?」
「放心啦,仲夏那家伙只要还有呼吸就死不了,不然他早就死到连骨灰都没了。」望舒一派轻鬆地道。
「可是他是因为我……。」我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小游啊,会变成这样说到底也是他造成的,受了点伤他心里也会比较好过。倒是妳,肯定吓坏了,回家让妳哥哥帮妳弄点好吃的压压惊,明后天放完假就没事了。」未央学姊牵起我的双手,轻柔着声音安抚我的情绪。
我终于点了点头。
「我先带小游回去,仲夏那边就交给你了。」未央学姊对望舒道。
「嗯,我明白。路上小心。」
未央学姊骑着车载着我,一路上骑得又平稳又慢,像是怕有一点点可能性会吓到我,她的温柔让我收起了泪水。不一会儿,就抵达我家门口了。
老哥反常地在门口等我,见到我到家,他立刻迎上来。接过我的背包后,他向学姊道了个谢便牵着我回到家中。
学长他说得没错,他们真的在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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