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香槟紫x颠覆(8)

密闭着的教室，无所遁逃的沉重控制着四肢。

冰冷空气重重压在肩上，耳里只余铅笔挪移划过硬纸板的沙沙声。

眨了眨疲惫的双眼，尹蔚沫用眼角余光瞥过搁在黑板右上角的时钟。

浓郁睡意早已吞噬掉大半意识，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次数实在多了，自然也找出抵御重感冒连带症状的方法。

收拢手成半弧，刻意未修去锐利的指尖狠狠刺入手心。

痛觉未钝，但直到炙热暖意化为液体涌出，她却连眉心都没蹙，面色安静低歛。

深而沉黯的红滴落脚边，填答的手未曾慢下分毫，直到又下一波由身体内部传来的疼痛溢出。

她注视着那凝雪似的苍白皮肤下透出的暗色血管，然后再次使力。

浅浅抿起的唇，竟像是在笑着。

「终于，」随着监考老师抱着牛皮纸袋离去的动作，坐在靠近前门位置的男同学夸张地伸懒腰，「考完啦！」

「这次出题的肯定是那个变态数学狂热份子吧？！难得要死！」

「拜託，我根本把答案卡当乐透在涂了啊！都看不懂！」

「终于结束了……虽然一学期就一次期中考一次期末考但根本也吃不消！」

尹蔚沫也跟着站起身，走到外边的洗手台。

扭开水龙头，泛着清凉气息的水从指缝间穿流而过，染上血丝的妖异色调。

「呼，脑细胞差点全死光！沫沫，妳刚才考试居然没睡着吗？」

她不着痕迹关起水源，回头，出现的又是无懈可击的温软浅笑，「晨曦。」

「真佩服妳，我只要一吃感冒药就想睡。」

「我刚才也一直很想睡，但都最后一科了，就想着撑一会。」

安晨希耸耸肩，「嘛，反正沫沫妳成绩那幺好，这次也不用担心啊。」

「在聊什幺？」

「没有，就说我刚才很想睡，大概没考好。」她侧过头，揉了揉眼睛，「考完放鬆就真的开始觉得睏了呢。」

「又没差，妳考再烂也还是顶。」

「琉璃。」问题先前早就组织了许久，她掐紧大腿外侧，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如果、对抱有很深厌恶的人，却说出了『不讨厌』，一般情况下应该只可能是假话或客套话吧？」

「为什幺？这未必吧。」

「欸？」尹蔚沫一愣，再次强调：「可是，真的是很厌恶的人。」

「问这干嘛，妳怎幺可能会去讨厌谁？」顾语琉斜瞄了她一眼，无奈道：「就算有好了，凭妳那不乾脆又容易心软的性子，还能不说反话吗？」

「不是，妳也知道我不擅长逻辑和推理什幺的嘛，不过又是很喜欢的作家……看不懂意思觉得有点沮丧。」她立刻睁着眼说起瞎话。

「沫沫，妳到底是多爱武侠小说呀？」安晨希有些傻眼，「这样也能沮丧？」

「可是，比武切磋行侠仗义那些都很帅啊……」

「好吧，我也是服了妳。」顾语琉实在很想翻白眼，但最后还是忍住没翻，「为什幺会讨厌？结过怨？」

她毫无破绽的继续扯：「血海深仇。」间接破坏了「他」的家……应该也不算全扯谎。

「嗯哼，蛮常见的题材。那结怨之前呢？还是一开始就互看不顺眼？」

「一方是一开始就很厌恶，另外一方原本……抱有期待。」

「抱有期待？」兴趣顿时被撩起，她意味深长的点头，「沫沫，妳也会看言情啊？而且还是男男虐恋？」

「不、不是那种期待！」她急急摆手解释，脸颊浮起绯红，「是、呃……伙伴的那种。」

顾语琉不以为然，脸上表情简单明了，完整诉说了「不过就是看耽美，害羞个什幺劲」的含意。

「呜，我、我不会说，总之不是那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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