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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次被伤得不轻啊……
以往每次被少夫人伤到了,不是闹脾气不回来就是不给少夫人好脸色,连带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这一次,他却只是在自我折磨。
他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憋到内伤,总有一天,会憋到崩溃。
但是兰姨也算是很了解他的人,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论自己怎么劝,少爷都不可能开口和自己说什么,所以现在她只能下楼去,去给少爷做点吃的。
自己只能照顾他的身体,他的心……只有少夫人能拯救。
兰姨走后,房间就彻底安静下来了,席司曜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得像是濒临死亡的人。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有股痛意,从四肢百骸传到脑海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偏偏……十六年前的那些画面一遍遍地跳出来,她拉着他的衣角脆生生地喊他‘阿曜哥哥’,她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咬了一口,她扑到他怀里哭着说等他回去找他……
那个时候,他还不需要背负这么多。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那个时候……
多美好。
真怀念。
可是脑海中随之而来的却是不久前经历的一幕幕,她对自己的狠心,她对自己的无情,每回想一个场景,心上的伤口就更裂开一分,到最后,整颗心都七零八落了。
十六年来,他在心底筑起一堵墙,把她留在里面,不受任何黑暗的污染。
可是此时此刻,那堵墙倒塌了,被她带给他的绝望和压抑缩击垮!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孤寂地躺在床上,一遍遍纠结,一遍遍挣扎,最后……那颗炙热的心,终于彻底冷却!
——
夜清歌被霍行知带到了一栋陌生的别墅里,一切应有尽有,这里下人也比以前多,但是她不喜欢。13551377
没有他的地方,是天堂也是地狱。
这里的下人和兰姨根本是没法比的,兰姨知道她的饮食习惯,而且拿她当亲人,吃饭的时候总会和她说说话。
但是在这里,下人们对她是恭恭敬敬的,甚至可以说是敬而远之的。
霍行知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将她带回这里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若不是半夜惊醒摸不到身边有人,夜清歌几乎要怀疑这一切让她和席司曜都身受重伤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过。
夜半无声,她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窗口。
今晚的天气很好,居然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一颗一颗,俏皮地眨着眼睛。
她一边仰头看星星,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和里面的小家伙说着悄悄话。
“宝宝,你想爸爸吗?妈妈很想他!”
有多想呢?想到总是不经意地说——
司曜,你给我拿下那本书。
司曜,你给我拿下吹风机。
司曜,你给我剥几颗葡萄。
司曜……司曜……
席司曜,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多想喊你句‘阿曜哥哥’,可是我怕啊……
我怕喊了你‘阿曜哥哥’,我就会记起我们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怕喊了你阿曜哥哥,那个纠缠了我十几年的梦会再次回来。
我好怕,可是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为此内疚难受。
你看我,我很早之前就开始为你着想了,那是不是说明……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呢?
她正想得入神,身后忽然伸出来两只手臂,将她往后拖去,直接带入了怀里。
夜清歌惊得几乎要叫起来,但是瞬间她又马上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能悄无声息进入这栋别墅,不敲门就敢进来的人,除了霍行知,没有别人。
她摇着头失笑,自己是怎么了,今晚居然会忘了将门反锁。
霍行知看到她笑了,讶异了一下,旋即有些欣喜,将她的人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问:“清歌,你笑了?!”
她居然在自己抱她的时候笑了,说明什么呢?
他是往自己心底所希望的那方面想了,夜清歌却是收起了笑,淡淡地说:“是啊,我笑了,我想到了孩子的爸爸,所以笑了啊。”
霍行知的欣喜激动彻底干在了脸上,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鸷,最后抓着她肩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清歌,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夜清歌面无表情,眼睛看都不愿意看他,“到底是谁在和谁作对?霍行知,说话之前能先动动你的脑子吗?”
“你……”霍行知一瞬间动了起来,手抬得高高的,像是要打人。
夜清歌猛然抬头,“你想打我?霍行知敢动我一下试试!”
霍行知被她脸上决绝的神情震住,愣了愣才缓过来,抬起手的手轻轻地落了下来,抚上了夜清歌的脸,“清歌,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呢,我是爱你的啊。”
夜清歌一把拍开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别说你爱我,免得我恶心,当着你的面吐出来可不好。”
霍行知脸色黑了黑,有些生硬地开口:“不早了,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知道自己和她再继续说下去,只会被她气个半死,夜清歌的嘴上功夫,他向来是最清楚的,以前她只是不屑和别人去说,自己怎么会傻到和她逞口舌之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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