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4该不会又是用抹布水和马桶水洗的吧？

隔天，我约了欧延信出来，地点是那间咖啡店，想把一年前他借我的外套还他。

焦糖拿铁的热气缓缓上升，在杯口附近缭绕着，在白雾与空隙间，我看见了欧延信走进店内的身影。

「嗨。」他在我对面坐下后，跟服务生要了一杯黑咖啡。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吃甜的，喝咖啡也是，坚持要最纯最浓的黑咖啡，以及最纯最浓的苦涩。

「嗨。」我也向他打了招呼。不知是因为前些日子我向他告白，还是因为昨天碰见他来补习班接夏庭柔，尴尬的氛围悄悄的扩散着，纵使谁都没说但依然感觉得到。

我将装着外套的纸袋拿到桌上，递到欧延信眼前，「谢谢你之前借我外套，前几天有洗过，不用再洗一遍就能直接穿。」

他有些犹豫的接过纸袋，面露难色：「该不会又是用抹布水和马桶水洗的吧？」

「你想太多。」我翻了个白眼。差点忘记自己刚认识他时做过那种蠢事。

「开玩笑的啦。」他爽朗的笑了几声，把纸袋放到他旁边的座位上。「妳国一那时候真的有够扯，居然就直接那样蹂躏我的外套。」

「那、那时候看你不爽嘛，所以……」我的脑子转啊转的，想不到比这更好、更贴切的说词。见欧延信嘴角的弧度有些垮了，我立马替自己辩解：「不过现在不会看你不爽了啦！真的！你要相信我！」

「嗯，我会相信妳的。因为妳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嘛。」

服务生就在这时送上欧延信点的黑咖啡。蒸腾的雾气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也无从得知他究竟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最后，我只得诺诺的答：「是、是啊。」

空气顿时凝结了起来，变得黏稠且让人感到不适，缓慢地流窜在我们之间，连开口或眨眼等动作都要费尽力气。

「陈孟琦。」半晌，欧延信张口唤了我。我依然见不着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语气。

「干、干嘛？」我有些结巴，紧张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我的胃里翻搅着，我深呼吸几口想舒缓这异样的感觉，无奈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他拿起咖啡杯，浅嚐了一口黑咖啡，而后抿了抿唇，才将原本放在咖啡杯上的眼神移到我身上：「妳……早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夏庭柔了吧？」

我何止知道你喜欢她，还知道你上星期二跟她告白了咧。

「……刘斐安跟你说的吗？」我试着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这句话，却没有缓和这奇怪的气氛。虽然知道刘斐安不太可能再度出卖我，不过除了这原因以及昨天在补习班碰到欧延信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不是。昨天我去载夏庭柔的时候，看到妳的眼神，我就晓得妳应该早就知道了。」欧延信勾起嘴角，浅浅的，颊边也泛起酒窝。

呃，这很好笑吗？为什幺他在笑？我是不是也应该要笑一下？

「昨天看到妳的时候是挺尴尬的没错，不过之后想了想，妳知道我喜欢夏庭柔反而是好事吧？我觉得，妳会多照顾她一点。」语落，他将咖啡一饮而尽，「就这样。我等等要去跟刘斐安打球，先走喽，掰！」

我什幺话也没说，也没有任何举止，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欧延信离开我的视线範围。眼前莫名的模糊一片，眼角还有些湿湿的。

直到确保他已经骑着脚踏车离开后，我才敢掉下泪来：「我才……没有你想像中的那幺善良……」

我真的，一点都不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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