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Chapter12-2

突然一个人被从外拉开，立刻碰的一声摔倒在地，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张弃扬抓着另一人又是一拳。

他抓住陈思汉的前襟，将他提起地面，「你这个混蛋找死吗？」突然，一拳重击他的脸，陈思汉的衣服应声撕破，摔到地上。

陈思汉紧捂着脸，鼻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惊怒的看着我们两人，「Ange妳这贱货，原来妳跟他本来就有一腿。」

张弃扬又往他的脸上再击一拳，我吓得大叫，「张弃扬，你住手。」

陈思汉捂着脸痛苦的笑着，满嘴是血，「张弃扬，你别忘了我爸是──」

「还说。」尾音未落，张弃扬把陈思汉压在地上又痛扁了几拳，他的狂暴吓坏了不少人，那些狐群狗党早已作鸟兽散，我丢下书，双手紧拉着张弃扬大喊，「别打了，张弃扬。」

张弃扬终于住了手，全身冒着蒸腾热气，眼神兇恶的盯着陈思汉，「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有种再说啊。」

我硬是将他推开，对着陈思汉说，「还不快走。」

陈思汉早已满脸是血，触目惊心。他从地上狼狈爬起，啐了一口血水，指着我们骂，「狗男女。」张弃扬还要冲动，我硬是紧抱住了他，直到陈思汉从围观的人群中离开。

那些围观的人对着我和张弃扬只敢小声窃窃私语。张弃扬对着他们喊，「看什幺。」那些人便吓得纷纷散去。

我和张弃扬走回教室的路上彼此沉默，听见身后纷纷异论的耳语。

「……就是之前说自己失忆的那个商学系的女生，没想到这幺快就露出真面目了。」

「搏击社的张弃扬不会真的也沦陷了吧，真不敢相信，张弃扬耶，竟然会喜欢这种女人……」

「不是喜欢，是同情，因为之前听说……」

我再也承受不住的紧抱着书逃离了。

□

吸血鬼的血是冷的，肉是经过尸化的，原本就该属于阴暗地底腐败的东西。

这世界上还有什幺是属于我的？

知道过去真相还能抬头挺胸的阔步前行需要多大的勇气？

儘管如此，我还是渴望活着。

头痛欲裂下，我吞下一把的止痛药和安眠药，躺在床舖上，望着桌上的水杯和药瓶，我的意识开始恍惚。

我只希望当我醒来时可以重新忘掉先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我的手指有些无力的在手机里打着讯息：

不想再恨了，如果我没醒来，请将我送回妈妈的身边。

望着模糊一片的房间，阖上眼的那刻，手指点了发送。

「还能睡就别吃安眠药，还有止痛药跟其它的药不要同时间一起服用，很容易产生睡眠幻觉……」

嘿，这句话好像不是你说的，是陈医师对我说的。

我走进光亮的病房，纯白的病床上王永杰坐卧在那，他回过头来，对我淡淡一笑，手下还压着涂鸭本。

「你什幺时候出院？」

「见到妳真好。」他说。

「可是我不好，我有点不能适应现在的生活，我没办法让人喜欢。」

「我会一直守护妳，在妳害怕的时候我可以给妳勇气。」

「但是并没有，你没给我勇气，你丢下我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责任，可是你不该让我以为这世界其实很美好……你不该对我那幺好。你应该跟所有人一样厌恶我，让我一开始就不怀抱任何希望。」

我伸出的手触碰到他的脸，可是什幺感觉也没有。

他露出了一脸的悲伤。

「我想知道要怎幺才能够到达你那里？能永远给我温暖的地方。」

他说，「我这里什幺都没有，我把温暖留下来，只要妳愿意，妳就会看到。」

我又靠近一步，王永杰便离我更远。

拜託，我想拥抱你，只要一次拥抱……我想证明你不是我脑海里产生出来的幻觉。我想証明你的存在……

王永杰的身影消逝了。惊呼声从我的脚下传来。

我望着王永杰消失的地方化成了一片天空，下方是系所大楼的中庭，密密麻麻的人愈聚愈多，围在底下正抬头望着我。

我的裙襬随风飘扬，双脚踏在系所大楼边缘上。

也许前不久才刚下过雨，有些地方仍溼漉漉的，底下有人对着我大声喊话，都是一些惹人心烦的老掉牙。

我不是在寻短，但那些老师的信心喊话让我觉得这刻跳下去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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