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遇的一点小意外（6）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背着学校的背包，跟郑彤毓有说有笑地走着。微风迎面徐徐吹来，影子在柏油路上呈现最完美的角度，简单来说就是个怎幺看，怎幺青春的场面。

仔细听了几秒对话，我便意识到这是场梦，而且这场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时间约莫在国一上学期第一次段考后。

「我说，妳怎幺看起来不太担心这次考试成绩？」梦中的我斜睨了郑彤毓一眼。

她耸耸肩，好整以暇地说道：「我才不要担心已经发生过的事呢。」

「那幺……」我笑容可掬，「国文呢？」

「不是说好不提国文？」她没了方才的从容，只剩满脸的哀怨。

我使用比平常讲话更高更三八更欠揍的音调说：「吶，有人好像曾说过：我才不要担心已经发生过的事呢？」语毕，郑彤毓的脸越来越臭了。

「谈国文伤感情这句话听过没？」她语重心长地说。

「对了，我们可以来讨论……」郑彤毓刻意停顿了一会。「数学。」

「别提了，我的数学比妳的国文悲剧太多了。」我叹口气。「对了，妳觉得这次班排第一会是谁？」

「不知道耶，但我想成绩单很快就会出来了。」她说。

好的，现在回顾还真想打她一拳，班排第一校排第五的人讲出这种话真是格外讽刺。

「那校排第一呢？」

她思忖半晌，才答：「谭翊仓。」

我一脸茫然，「……什幺？他谁？几班？」

她很流畅的回答我的问题：「谭翊仓。学霸双眼皮帅哥。三班。」

虽然还是听不太懂，但我抓到话里的重点了。「帅哥？」

「帅哥。」她露出得意的微笑，点点头。「而且还是学霸。」

「妳怎幺会认识？」我已经完全不在乎校排第一这个问题了。

「国小补习班同班。」郑彤毓轻描淡写地说，但反而勾起我的好奇心。

「说详细点嘛。」我怂恿道。

「真没想到妳居然对这个有兴趣。」她瞠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谁对学霸帅哥不感兴趣？」我笑得温柔，但心里却是与表面不符的澎湃汹涌。

她有些迟疑。「可是要讲很久……这样妳也能接受吗？」

我迅速秒答：「可以。」

郑彤毓低声喃喃：「今天才见识到妳的真面目……」但旋即正经地乾咳几声，开始说起他们的故事。

最一开始，他们是在天真无邪的幼稚园时期相遇。

而且根据本人说法，她第一眼就煞到他了，只因为他的眼睛很漂亮。噢，是的，郑彤毓是外貌协会，而我也是。哪个少女不喜欢外表好看的男生呢？

虽然他们读同一间国小，但六年间都没能有同班的机会，不过补习班却给了他们将缘分延续下去的机会。

郑彤毓从三年级开始补习，而谭翊仓也是，更刚好的是，他们就坐在彼此的隔壁。

初期，他们俩相处起来，是相敬如冰的，直到某天，谭翊仓跟郑彤毓借笔，而且不小心在转笔过程中，不小心把笔甩去老师脚前为止。

补习班老师捡起笔，正欲发怒时，努力憋笑的郑彤毓终于忍不住了，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下一秒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也跟着爆笑出声，最后连老师都笑了。

这件事过后，他跟她逐渐熟稔了起来，最后还变成会互相借对方抄补习班作业、会装作「不小心」把彼此的笔弄飞，然后再不约而同大笑出声的……好朋友？

但郑彤毓打从一开始对谭翊仓的感觉，就不只是「朋友」了，而且这种微妙的情感，只会随着相处的时间加深。最后，她在五年级告白了……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哈。」

「他回应什幺？」

「……妳觉得呢？」郑彤毓的眼神变得黯淡失色，与方才容光焕发的感觉完全不同。

眼看气氛变得沈重，我感到不知所措，所幸我们在这个路口分道扬镳。

「掰掰。」郑彤毓的语气稍微回复到以前的开朗，这让我放心了一点。

「掰掰！」我用力挥手，目送她的身影隐没在小巷深处，才继续向我家前进。

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喜欢真是奇妙且令人无法理解的事物……居然有能耐将一个人从快乐的顶端，瞬间推向绝望的谷底。

不过这种情感我想每个人一生都会体验过一次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噢，还有结局是否美好的差异。

画面就这样定格在我拿出钥匙时，接着梦境的场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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