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下进城打工,吴妹每天在餐厅里看着厨房送出来的美味佳肴,她做梦都想在盘子里放上自己的名签。这一刻,她觉得美梦成真了。
师项安置好吴妹,走进庭院,看见了等候在那里的绯隋。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师项笑得温文尔雅,“这不是很好吗?让她实现梦想。”
“就这么简单?”绯隋当然不信。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他眼中又露出那种神秘光芒。
绯隋立即明白:“因为朱凰大人?”
仿佛教导学生般有耐心地,师项循循善诱:“这个人和现在的朱凰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要知道,如今的朱凰跟以前的不一样了,所以要用这个女子来提醒她一下。”
绯隋退后一步,注视着他的目光明亮锐利,冷笑了一下才道:“师项,你要想让我跟你合作,最好诚实一些。我可很清楚你当年离开凤凰城的原因。”她压低了声音说:“你是发现了如今这个朱凰的身份。”
“哦?”师项的眼中倒真的闪过了赞赏的光芒,“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事情我一直不是很明白,直到你告诉我朱凰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了。”绯隋迎视他的目光,“当年为什么突然将我调离朱凰身边?是怕与朱凰关系密切的我发现已经换了人吧?可是那个时候你却还在,你跟我一样蒙在鼓里,直到后来她受伤才发现。所以你离开了凤凰城。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次朱凰回来,她无法从我身上读到任何的记忆,因为她之前从来不曾见过我。”
师项脸上已经敛去了刻意的微笑,一言不发走到花丛深处坐下。
绯隋继续道:“可是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换一个朱凰并不影响你的地位啊。”
“你真想知道?”师项漠然笑了一下,见她点头,便不再隐瞒,“你知不知道这个朱凰,与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在她来的地方,有一种人叫做父母而我们没有?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绯隋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只是直觉地感到恐惧,如果他再说下去的话,只怕天就会塌了。然而她是个傲气嶙峋的人,越是令人恐惧的事情,她就越是要去挑战。沉了沉气,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缘由的话,不妨告诉我。”
阴暗的天色中,银光闪烁,凝聚成银发少年的样子无声落在不远处的屋顶,紧随在他身后的,是将脸隐藏在黑布下的青鸢。他们不动声色地站在高处,俯视着花丛中的那两个人。不一会儿,一只鲜黄色的鹂鸟扑棱着翅膀,落在银发少年的肩头。
青鸢看着他,轻声道:“银凤大人……”
刚脱离险境的陟游面色还有些苍白,唇角却已经挂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先等等看。”他握紧拳头,凤凰城主托青鸢转交的那朵光芒在掌心幽幽闪烁。
(3)
“只是玩具吗?”听完师项的话,浑身发冷的绯隋紧紧握住拳,指甲扣进掌心,尖锐地疼痛着。“所以我们都是他的创造,所以他是我们的主宰?掌心的一条纹路?所以他主宰了我们的生死?”她苦笑,不出所料,天塌了。自以为骄傲杰出,原来傲人的本钱都是别人给的。
“所以我不甘心。”师项说,长久以来,第一次坦露心迹,却是对这个还很陌生的女子,“我想试试看,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绯隋惊骇地转过头来看他:“你疯了!没有了他,这个世界就没有了。”
“那又如何?”师项傲然回望着她:“至少这一次,我做自己的主。”
绯隋被他的决绝震撼得说不出话,一时间脑中乱作一团,只是拼命地摇头,半天才道:“可是这一切跟朱凰又有什么关系?跟这个吴妹又有什么关系?”
火光在师项的眼中闪烁了两下,熄灭下去。他神色阴沉,低声道:“你要知道,梦想和野心,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朝里张望,寇之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监视器在一旁有节奏地发出哔哔的声音,像是在宣告他的生命稳定。
新颜把头靠在玻璃上,让那种无机质的冰凉来冷却自己因激动而发烫的额头。“睡得那么沉。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老实过。”她在心里念叨着。回过头,看见父母在外面休息室的长椅上彼此依偎着打盹儿。父亲的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白了。新颜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看着父亲突然苍老下来的脸,却想起了烟罗城外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白隼堡主柯熏。
是自己不顾师项和怅灯的反对,亲手将柯熏安置在了白隼堡,仿佛是知道将来会有烟罗城的事情发生,要靠他来阻止自己的狂性大发。她心中疑惑,既然这样,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跟师项怅灯混在一起呢?
石定襄买来早点,无声走到她身后。
这女子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当时那双眸子中心不在焉的迷茫消失无踪。如今她的眼神中,多了敏感警惕,还有一丝极力压抑却不受控制的仓皇。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吃点东西吧。”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却惊得她浑身一震,全身戒备地转过身来。被她这样瞪视,也只有石定襄能够不动声色,他抬手给她看买来的早点,示意她到外面去。
新颜却不放心父母。
定襄笑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
新颜满心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话,之佑就不会这样了,我爸妈也一下子老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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