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君服药后,我又诊了脉,他已经无碍了。”听着秋亭的回答,他心里稍稍落定,又抛给秋亭一个任务,“杜若飞尸身突然七窍流血,你可查出原因了?”
秋亭随雨瞳木去验了杜若飞的尸体,这结果,他斟酌着措辞小心的回答风天逸,“杜公子表面看是被弓箭所伤,其实真正致命的,是弓箭上所喂的剧毒‘踏血寻梅’所致,所以死后才会七窍流血。”月云奇奇怪的问出为何他从未听说过“踏血寻梅”,秋亭听了这话十分为难的道:“这‘踏血寻梅’所踏的是鲜血的血,伤者一旦流血,剧毒便会马上深入身体五脏六腑,无药可救。因此毒过于凶险,一不小心施毒者自己也会性命不保,所以在十多年前,就被先皇禁用。”
风天逸听秋亭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出最重要的东西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秋亭闻言脸色更为难了,“如今此毒再现,这唯一的可能就是.....”秋亭拉长了声音却不肯再说,雨瞳木见状出声,“出了任何事情,有羽皇陛下给你做主。”秋亭听了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回陛下,当年研制踏血寻梅的,是雪家人!”风天逸听到这里怎么会想不到,他闭上眼,略有些疲惫的吐出一个名字,“雪凛!”
秋亭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大变,立即跪倒在地,“陛下,我可什么都没说呀!陛下!”
风天逸这边争斗不断,雪家势大,身后又隐隐站着摄政王,要想除去着实不易。风天逸起身出去,竟在路上看见了本该被处死的雪肃,他快步上前揪着雪肃的领子,“告诉我,你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雪肃面色惶恐不知该怎么辩解。
裴钰急忙从后面走过来躬身行李,“启禀陛下,宽恕雪大人,是摄政王的意思。”
风天逸盯着裴钰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裴钰状似无奈的笑了笑,“摄政王有令,雪大人,不能斩。”
风天逸听了冷笑一声,“是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羽皇说了算,还是我那敬爱的叔叔说了算!”边说着,风天逸出手将裴钰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拔出,便要斩向雪肃。裴钰错身前踏一步挡在雪肃身前,面色诚恳地说:“陛下,恕微臣不敬,先皇留下的遗诏是在您二十岁展翼飞翔之前,凡涉及到军政大事,需交由摄政王定夺!”
风天逸看着裴钰的表情不禁怒气上涌,他瞪着裴钰,“我斩一个贪官也算军政大事吗?”
裴钰微微低了低头笑着说:“其实,何为军事大事,本身就足以是一件军政大事了。”他一边笑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见此牌,如见摄政王亲临!”风天逸直直的看着裴钰的脸,缓缓将剑从裴钰的肩上移开,一把扔到了地上,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第十章
风天逸走后,裴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雪族此时的确得意忘形了,可羽皇到底羽翼未丰,还需磨练啊。
风刃坐在那里听曲。水柱从墙上兽首口中吐出,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入下方琉璃杯中,以杯为琴,以水为弦,按宫商角徽羽五音规律放置,水落入杯中,奏出泠泠妙乐。声音在空荡的宫殿中回响,裴钰悄无声息的走入殿内静静的侍立一旁。半晌,风刃偏了偏头,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裴钰看着风刃的动作,立即趁势禀报风天逸近日来的动作。风刃静静地听着,心中感叹风天逸到底还是只雏鹰。君王,喜怒不该形于色,爱恨不该耽于己。“少说,多做。花神阴佩已经觉醒,澜州的天下,快要乱了。有些消息,也该让白庭君知道了。”
裴钰作为风刃的心腹,深知该做什么,只是冷静的接受命令,转身出去安排。白庭君服下羽族神药又昏睡一日后,终于转醒。彼岸花看着白庭君醒来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心疼道:“少主,我身在局外看得分明。你明明喜欢风天逸,却从来不说,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白庭君单手撑着坐起来,对彼岸花苦涩一笑,“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种折磨。如果不想受折磨,就不如不喜欢了。”白庭君看着为他手上伤口细心缠着纱布的彼岸花,“如今我已不是霜城太子,你也不必唤我少主,不如去寻你自己的前程吧。”
彼岸花脸色一变,对着白庭君诚恳道:“自少主救我收留我后,少主的前程,就是我的前程。”
白庭君被这番话说的有些动容,只是气氛十分尴尬,他也不知说什么好。“我有些饿了,要不,你给我煮碗粥吧。”彼岸花随即出去煮粥,过了一会粥已经煮好,彼岸花端着粥正准备送进屋中,发现一只鹰从天际俯冲而下停在她身前。这鹰看起来神勇无比,带着野性的桀骜,又有几分灵性,只停在地上一直看着她。看她看过来,这鹰又将左腿抬了抬,原来这鹰腿上绑着一张纸条。
彼岸花将粥放下,从鹰腿上抽出纸条打开一看,双手一颤。纸条上写着: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花神阳佩,可寻花神恋人。花神动情,将受无边痛楚,自思量。
彼岸花将纸条下端撕掉,折平了藏在袖口,端着粥进了屋。她看着白庭君低头喝粥的样子,山风从窗口荡过,鸟鸣声声,一切莫不安详,可她袖口中藏得那张纸条,会打破这一切,她真的要拿给少主吗?白庭君抬头看见彼岸花心事重重的模样,脱口而出:“你在忧虑什么?”
彼岸花皱着眉头,犹豫着还是从袖口拿出了纸条,“我在院中收到了这个,似乎,和太子有关。”
白庭君接过来一看,脸色一肃,“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花神阳佩。”他看向彼岸花,“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彼岸花敛下眉目,“我服侍少主多年,有些地方,我怕是比少主自己更清楚,您背上的胎记是一朵星流花。您不知道,也许是少时花朵过小,又缩成一团就被宫中嬷嬷看错了。”
白庭君捏着手中的纸条,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按着这上面说的线索去寻那花神阳佩。只是,花神阴佩被盗,到时花神阳佩出世,恐怕母...女皇,乃至这天下都不会安生了。白庭君打定主意寻花神阳佩,却不明白‘灯灭影生’何解,灯灭了,哪里来的影子呢?他将疑问说出,彼岸花听了,敛下的眼中惊起波澜又平复。
彼岸花拿起灯剪将烛台的灯芯剪短些,烛火跳动了一下,蜡泪浸透了棉线,不时响起几声烛花爆开的声音,烛火照亮了木屋。白庭君已经合衣睡下,彼岸花看了看屋外的夜空,好似一块黑色幕布,月亮被乌云遮去大半,月华只有几缕散射大地,此夜,一颗星子也无。彼岸花等了一会,确定白庭君已经熟睡,去了侧房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悄无声息的离开去了星辰阁。彼岸花不知道,在她走后,白庭君悄悄睁开了双眼。
“灯灭影生”若说这世上有什么灯,灭了还能有影子,除了星辰阁内供着的七星灯,彼岸花再想不到还有什么灯可以。她知道,少主出身星辰阁对那里有情,七星灯象征澜州大地的和平安康,少主他绝下不了手灭了七星灯。可她不怕,若老天果真要惩罚,那就罚她好了。彼岸花正要拔下头上的簪子灭了七星灯,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彼岸花回头一看,竟是白庭君。
彼岸花十分惊讶,“少主,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庭君不答反问,“你来七星殿做什么?”
彼岸花后退一步,簪子攥在手中,侧身看向七星灯,“灯灭影生,灯,就在这里,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白庭君闻言楞了一下,“你说,什么?”彼岸花见他愣在原地,也不答话,抬手指向七星灯,簪子飞射而出灭掉一盏灯,剩下六盏灯火摇曳。
白庭君没想到彼岸花会这么做,“谁说‘灯灭影生’一定就是七星灯了?”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彼岸花仰头看着白庭君,“现今澜州大地安康已然被打碎,不如让我灭了七星灯,求个明白!”彼岸花向前就要灭了剩下六盏灯,白庭君却出手阻止,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打斗声惊动了巡回的守卫,守卫迅速报给了星印池。星郁非提着一柄剑率先赶到七星殿,剑锋直指白庭君,“大胆狂徒,竟敢破坏七星灯!”
白庭君闻声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师父。星郁非没想到,破坏七星灯的狂徒竟会是白庭君。星郁非看着白庭君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彼岸花彼岸花,心下已然明了。星郁非越过白庭君,提剑便刺彼岸花。白庭君转身回护不及,彼岸花被星郁非一掌打伤在地。星郁非剑横在白庭君身前,拦住他走向七星灯的路上。彼岸花躺在地上,着急的喊出:“少主,阳佩!”
七星灯已经灭了一盏,今日若不一试,日后必然会加强防守。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今夜怕再无可能。思及此处,白庭君眼神一凛,反手夺过星郁非的剑,飞掷而出斩断了七星灯灯链。星郁非反应过来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星灯坠下,灯火尽灭。七星灯灭后,七星殿的地上忽然显现出一朵彼岸花来。白庭君趁着星郁非愣在原地之时,拉着彼岸花翻窗而逃。星印池赶来时,只余一地狼藉。他迅速下令,通缉搜捕白庭君!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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