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唇,双手不自觉地按住自己的左腿。“走,我带你去医院。”我起身就要架着他走。
“不用……”,他说话已然有些困难,粗喘着,说话的每个音节都因疼痛而颤抖着。
“都疼成什么样了,许莫然,走,现在立刻跟我去”
他皱着眉,面部的表情狰狞着,全部紧缩在了一起,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我现在动不了。”好半晌,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背你,上来。”我愣了一下,蹲下身子道。
他仍是摇头。
“许莫然,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现在立刻给我上来”
我就不理解,都什么时候了,疼成这样怎么还那么死撑着……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他说着,甚至还硬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那笑当真比哭还难看。
“别冲我笑,鬼片里的贞子笑的都比你这好看。许莫然,你怎么就这么拗呢。!”
“我那边的第三个抽屉里有药,给我拿两颗,我吃了睡会就没什么事了。”
我急忙走过去拉开抽屉找了出来,又去倒了杯水,递给他时也没看是什么药,后来才发现是高强度的镇痛药,这种药吃多了对身体副作用很大,就像是大麻似的,有特别好的镇痛效果但却也留有很大的余症。
他吃了药,喘息着靠在沙发上,手还是紧抓着那条腿。
“我架着你进里屋趴会吧。”
他摇头,“不用,就在这就行。”我伸出手想要帮他看看,却被他立刻用手挡住。
我与他视线相对,彼此看着。
最终,在他那痛苦,倔强,骄傲,隐忍的双眸下收回了手。
“谢谢。”他说,然后闭上眼,不再吱声,我想是药起了作用,慢慢地他睡了过去,平稳地呼吸声与窗外那暴雨一般的哀壕相互交错。
我忍不住地探出手模向他的腿,轻轻地卷起圈腿,然后看到一条触目惊心的景象。
立刻用手捂住嘴,才阻止自己惊叫出声,但仍是有泪水往上涌,哽咽狠狠地压在口腔之中,吞咽难抑。
他上半截的腿已经红肿的像一根粗壮的树干,颜色紫红的吓人,上面有着一条条人们难以想象的红痕,像是一朵朵惊艳的红莲,带着嗜血的獠牙,盛开,但最终却是为了枯败。
我心口隐隐钝痛起来。
一个人怎么可以承受如此巨大的痛楚却又让人觉得那般平静的——是的,许莫然一直都淡漠着,平静着,干净着……
这些词汇矛盾又和谐的组合在一起。
他不是不想进去睡,而是已经痛到无法再动哪怕是一小步的距离,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容易到达的距离,谈笑之间,嬉闹之间,无聊之间,暴躁之间,就轻易地,不甚在意地到达了的距离,此刻,之于他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沟壑。
这一晚上我一直没走,去投了几次毛巾放在他的头上。
到了凌晨四点多钟时,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正在用力地回想着什么。
然后看着我,淡淡地道“谢谢。”
“不客气。”我说,然后站了起来,双腿已经有些麻了,“哎,我说许莫然,你可得请我吃顿大餐,这一晚上可够折腾的了。”
“没问题。”他冲我点头,眼眸里异常的认真。
“好了,我回去了,得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忙和服装店开店的事儿。”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手还不住地按着那发麻的双腿。
门眼看就要关上,“苏念锦……”
许莫然那干裂带着嘶哑地声音传来过来。
我回头。挑眉看他。
“真的,很谢谢你……!”
第二天,起来,洗漱,化妆,一顿忙和。然后打车去了服装店,今天是我和程珊的店正式开业的日子,展子奇和骆怀之也都来棒场。
为了热闹撑个场面,还告诉了一些以前的老同事。
晚上时展子奇和骆怀之的公司出了点事儿,是刚起步,才自己出来干的,总免不了有些分身乏术,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
“念锦,真抱歉,那边有点急事,下次我再过来,到时请你吃饭。”
“不要紧,正事儿重要,去吧。”
而那边程姗则是猛捶展子奇,看展子奇那笑嘻嘻的表情,猜都能猜出说的是什么。
准是什么老婆大人下次下次保证不半路就……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奋斗呢嘛
要不就是我晚上回去跪搓板……任劳任怨……
诚然,他们两个是幸福的。
我很羡慕,不可否认。
晚上大家去了最近的酒吧。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时谈起来的事情无非就是那几个话题。
当中秦子阳显然占了重头戏。其实整个t市这一个月来,茶余饭后的事儿估计都与这个名字分不开。
以前站得有多高,如今掉下来就有多惨。
曾经,仰望的人有多多,现在,等着俯视的人就有多多,
甚至要更多……
“哎,小苏还是你有眼光,风光时跟着,倒台前离去,女人就该像你这样,毫不拖泥带水!”曹蕊喝的有些高了,说话也有些不大着调,尤其是这话的内容怎么听都在像说我水性杨花,见风使舵。
不过细看她那表情和语气,倒真是有几分真诚,不像是讽刺,倒真是羡慕和佩服起我来,呵呵,也是,这年头都笑贫不笑娼了,我倒真成了她们欣羡的对象。
“是啊,小苏好眼光,听说秦子阳当时给了你五百万呢吧,这次开店是不是就用了那钱。”
“五百万?真的假的?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秦子阳真是大方啊,不过现在落魄了,不会又把那钱要回去了吧?”
说到这,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奇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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