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时的三十元可值钱了。”曾总手指轻弹狮子,“建国后,六五年前,国内是不烧制这种东西的,破四旧什么的都忙不过来,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手握住一只,看完底部说,“这是战乱时期的。”
曾总看他们面露不解的疑惑,接着说,“建国前就是民国,民国基本处于战乱,你们看狮子的表情,不是常见狮子的威猛,而是面含喜色和笑意,说明什么?这是工匠把自己的内心期望融进了作品中,希望和平早日到来,就像平时看到的舞狮一样。不管怎么说,它也有近百年历史。”
何青屏从事销售时,参加过无数次洽谈,十分明了曾总的言外之意,他对铜炉和瓷狮不感兴趣,价值太低,即使成交,公司收入有限,他再次蹲在箱子前。
“看来宝贝带的不少嘛。”曾总笑问。
何青屏一手一只瓷瓶,放好后说:“来一趟不容易,就请曾总多费神。”
曾总摇手道:“本职工作,谈不上费神。”随手拿起蓝釉瓶,看过后,又用那短金属器抵住细看,不停地挪动,一会儿,他把金属器递给何青屏:“你来看,气泡非常多。”
何青屏听到“气泡”,猛然想到他用的是显微镜,接后照葫芦画瓢,凝神之间,神奇地看见分布均匀、大小不一的气泡,异常清晰,亮晶晶的有点像夜空中的星星。
曾总再次拿过瓷瓶:“气泡、开片、釉色、磨损和耳朵,还有上面的图案,都说明它是清早期的。”又把瓶子拿到何青屏眼前,“这图案不是雕刻出来的,是用刀削出来的,就像刀削面那样,这是典型的北方工艺,整个瓷瓶略显粗糙,也正好吻合清早期的特征,满人立国不久,尚保留着北方生活习俗,直到康熙盛世,国力逐渐强盛,奢侈风盛行,后来制作的瓷器就越来越精美了。”
“蓝釉瓶需要拿给那二位专家看吗?”何青屏直截了当地问。
“看啊,不过会收点费用。”曾总指点绿盘和蓝釉瓶,“这两件都拿给他们看,我们这里不存在鉴定方面的竞争,越是一流专家,越能保障藏品的断代准确。”
接下来,曾总一口气把何青屏随身携带的藏品看完,黑釉瓶上闪闪的金星叫茶叶沫,带盖的青花熏炉属近代日本工艺、两只青花小酒杯是民国时期的,最后,他让何青屏第二天带上那只蓝釉指耳酒壶,说它跟蓝釉瓶属同一个时期。
在何青屏不住地感谢声中,曾总非常礼貌地离去。
又与小杨闲聊一阵,看临近中午,起身告辞,小杨送他到电梯旁。
出大厅,他拨打沈鸿滨手机,站花坛边等候时,他琢磨,一共九件,明天只用带三件,说明这家公司不骗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第6章擅长
沈鸿滨见他吃相豪迈,边倒啤酒边调笑:“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吧。”
他喝掉半杯啤酒,用纸巾擦拭:“两方面都饥饿。”
她打他的手:“不许学我,呵呵,见到我,饥饿毛病全治好,饿了没偷嘴?”
“偷。”他见她表情要变,“总偷狗的肉吃。”
“是偷狗肉吃,还是偷狗的肉吃?不会是漂亮母狗吧?”她起身挤他身边。
“的确是母狗,黑油油地,两个月大,漂不漂亮,不清楚。”他夹起一块粉蒸肉。
她的微笑像水被炽热阳光蒸发,默默地为他续杯,直愣愣地盯着他蠕动的嘴,不知在想什么。
他察觉有异:“你这样,弄得我一点底都没有。”
她仍然没表情,眼睛越来越潮湿,转瞬间眼泪泫然欲滴,幽幽地问:“真养狗了?”
他没敢直接回答,见她拿眼神催逼答案,忐忑地说:“小藏獒,姐给我家抱回来的。”递给她纸巾。
她象征性地擦一下,猛地站起回到原来座位,朝他探过身子:“没回过神,是吧?我来告诉你,养狗了,说明你根本不打算再回来,要不是因为阴差阳错的拍卖,你还在家里偷狗的肉吃,我没猜错吧?”
他恍然大悟,木讷地点点头:“没错。”
她的手在半空中有力的挥动:“离婚,这么大的事,你不透半点风声,离开,你找理由跟我搞冷战,现在回来,是让我的大姨妈给撞上了,你原本打算来去无踪的,姓何的,你来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就当我是你的圈地,可你想圈吗?本来你已经具备圈的条件,可你圈都不想圈,不圈也可以,能不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只要这点知情权,过不过分?”她的话像剥洋葱,越剥越辛辣,直剥到他的内心深处。
他一直以为在二人之间,自己是无辜的,为此还逃离大都市,听完她的话,圈来圈去,把她圈成无辜,可总觉得不对劲,一时又没法反驳。
“又玩沉默是金呢?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呀。”她弯曲手指敲敲桌面,“为啥不能告诉我?怕我阻拦你的归期,还是影响你的创作灵感?”
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直接用手抹抹嘴:“沈鸿滨,你只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我当然了解,你这个人就像你那玩意儿一样,孤高求寡。”
“还了解我什么?”他抢修工事,绝对不让她再次突破。
她望着顶棚微微思索:“一直想写没人读的破书,你写你的,我碍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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