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容易体谅儿子的……我不在凤凰城,后天肯定来不及……给过你那么多钱,你急什么呢……投哪里了?网吧……你说实话,是投生意里了,还是投女人身体里了……这刚多久,不管什么时候也得留着过河的钱……我怎么帮你?你这是变相的赌,孤注一掷……我告诉你,自己想办法,谁也不是开银行的……先这样吧,好好跟你妈说……再见。”他气得把手机往中控台上一拍,才发现已到宾馆地下车库。
“至于这样吗?别搭理就行了。”她提醒他下车。
“不搭理行吗?还有谭家祖坟等着刨呢。”他抓起手机。
“刨上瘾了?我觉得没必要再刨了,按现在这势头,不用再麻烦谭家老祖宗。”她抓住他胳膊,“不能挖光刨尽。”
“现在不刨都不行,不到一个星期,那小子的钱全洒出去了,要开网吧,租房、买电脑、装修,结果发现十万远远不够,进退两难,不知道真的假的。”他恨得牙痒痒。
她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这样,再给他两万,当我加付的镯子钱,我也踏实一些。”
“真给?那好。”他发现她的心竟跟蛇一样软,少了蛇的凶猛。
她倒车:“夜长梦多,毕竟很多东西不属于我们自己,我同意你最短时间敛财的想法。”正想熄火,想起什么松开钥匙,“前一段时间是收,接下来主要是卖,为那些古董弄个窝,刚才有人没讲,心眉跑了二天,找过一些仓库或厂房,其中一间已由闲置厂房改造成办公室,过了林枫路,是碧雪路,清扬路右转二百米,约八百平米,收拾一下,还能住人。”
“呵,她动作够快的,什么时候看?”他发现她没有下车的意思。
“张松走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明天上午去我那里,欣赏一下屹立在金融中心的古董橱窗。”她得意地笑,“然后一起去看房子。”
“嗯,看完房子,找朱子敬看唐虎,那些瓶瓶罐罐,也一并看了。”他觉得肋下有双翅膀在扑闪。
“不用找他,每天给我电话,中午前保证打来。”她攀住他肩膀,“好像还有一点事,死活想不起来了。”
他巡视周围:“亲爱的,你那想不起来的事,不会是想在这里玩吧?”
“说什么呢?又不是荒郊野外,只有动物眼睛,这里到处有看不见的眼睛,想问你一件事。”她松开手,收腿盘坐。
“别吓唬我,光线这么幽暗的。”看着她的举动,他的心也随着幽暗。
她的右手不停转动蛇镯:“明天,我准备把小旦开了。”
他心情立松,又接着一紧:“他跟张松有什么事?”
“那倒没听说,是因为你。”她似乎正尝试把它退下来。
“我!”他打个哈哈,猛然想起那天在仓库,“知道因为什么了。”
“反应这么快,是不是早有心理准备啊?”她松开蛇镯。
“需要准备吗?自上了小旦的车,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试探我跟你是不是要好,我否认了,到了仓库,谁知道那齐心眉嘴上没把门的,一通追问,就感觉不妙,小旦一定会把所见所闻弄得满楼风雨。”他仔细回忆当初的情形。
“你不能说人家小眉,至少是无心的。”她加重语气,“小旦是爱打听,听完再跟同事讲讲,这也算不了什么,毕竟那天见到的事算个新闻。”
“那你还要炒了他?”他真糊涂了。
“是因为你,我气的是你,必须炒了他,我才能发泄,总不能炒了你。”她双手扶正他的脸。
“这倒奇怪了,我一直暗中留神维护你,这错了?”他搞不懂她刮的什么“疯”。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刚才那句话才成为公司闲聊的重点。”她狠狠掐他耳朵。
“重点?大家知道剩女老板一直有男友?这个男友根本配不上他们的老板?那我想不出来了。”他抓住她手腕,担心那条蛇钻出来咬耳朵。
“你为什么要否认?我配不上你吗?”她松开手,像一条扬头准备攻击的毒蛇。
他双手抱住脑袋:“天啊!因为我否认,你就这么想,那你想去吧,我都懒得解释了。”打开车门。
“不许走。”她双手齐出薅住他胳膊,“先不管配不配,你离婚,我单身,名正言顺,为什么要否认?人家说我追你追到云明,你根本不搭理我。”
他侧过身,摸摸她的额头:“在添油加醋的描述中,至少到这会,我俩有一个中招了,怕他传闲话,怕给你添不痛快,我否了,记住,这在前,心眉逼问,那在后,反过来说,我们的事,全世界的人围着我们闲言碎语,我也不在乎,认识,不是因为闲言,结束,也不会因为碎语。”
“别跟讲我这些生动的,那什么会让我们结束?”她一口致命。
“提过结束两个字,没说要结束。”他醒悟不能再用语言挣扎,那样只会加快情感伤口恶化。
“告诉你,终于看明白你了,你当时否认,完全没关系,但你后来印证了这句话,不只是一句话,是你的心,是你的人,你压根没想过地老天荒这个词,所以,你才找借口不向我求婚,我们需要形式吗?我需要你的钻戒吗?”她抓住镯子使劲晃动,“这比什么钻石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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