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屏想起当初跟苏曼香撤的谎:“给一位朋友找来的,他去欧洲了,喜欢收集与马有关的东西,这条鞭,是当年司马相如入川时用过的,别人送给他,后来留他家里了。”瞟见她跟朱子敬耳语后匆匆出屋。
“呵,我以为司马相如只会弹琴作赋呢,还有这些说道。”程子健暗表怀疑。
朱子敬在身后面接话:“司马相如文武双全,剑术和骑术都很高超,在史料中都有记载,稍等,鸿滨拿钥匙去了,我也欣赏一下。”
程子健在沙发上坐下:“怎么知道是他用过的?”
这时,沈鸿滨拿着一把小钥匙回屋:“朱教授看了,自会讲给你听。”她从钢箍侧面插入匙孔,“咔嗒”一声响,钢箍张开,接着打开另一只,取鞭递给朱子敬。
朱子敬在程子健身边坐下,皮鞭放在中间,看完:“是通过这个字下的结论吧?”
何青屏点头:“他是川人,回归的地方离老家不远,金鞭太招摇,就没带回京城,它原来在一个摩梭族小伙子手里。”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程子健问。
“犬字,这图案也是一只狗,司马相如的小名叫‘犬子’。”朱子敬偏头沉思,“从皮条看,非常古老,从图案上看,有汉代特征,现在骑马用不上这种鞭,只能欣赏。”
程子健抓起鞭子站起,摇动手腕轻轻挥鞭:“手感不错,多少钱?”
何青屏犹豫着说:“给朋友留着的,没想卖它,就没想过价格。”
朱子敬问:“你真想要?”
“当然,不然问价干嘛,觉得多少合适?”程子健放下皮鞭,同时对两人说,“搞定它,再看画。”话外之音是搞不定,就不再看画,竟对它爱不释手。
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沈鸿滨对朱子敬说:“哎呀,多简单,你是无关之人,你来定,包我身上。”
朱子敬含在嘴里的“二十万”正欲出口,品味她说的“包我身上”,随即改变主意:“四十万,虽然有点便宜,毕竟你们还有其他生意。”
程子健耸耸肩:“我没异议。”
见何青屏发愣,她立即说:“它是你的了。”
程子健坐下对何青屏说:“再帮你朋友找一条吧。”
“只能这样了。”何青屏露出憨态,“那墙上的钢箍没用了。”
“怎么没用?四十万,我再买条别的鞭子挂上面。”她移动桌子,他把画筒递给朱子敬,帮她一起推,然后转身去关门。
朱子敬先打开蓝色筒,抽出画卷放在桌上,滚动着慢慢拉开。
“反了。”她叫一声,“桌子放反了,应该竖着放。”
“打开,再变方向。”朱子敬嘱咐。
“人变个位置就行了。”程子健弹身而起,立在桌子端头,“要真是唐大人的,那就出彩了。”
朱子敬抚平画:“没错,他的真画,我只在申市博物馆里见过。”随即站到程子健身边,“抗战时期,苏州顾家‘过云楼’的字画都藏在地窑里,多少年过去,结果大部分被水浸泡,只抢出十分之一不到的珍品,其中就有唐寅的。”说完蹲下赏画。
“不用验,我有直觉,一眼就知道它是真的,唐寅的字很特别,横的起笔像手术刀片形状,一般人模仿不来。”程子健走到桌侧,边摸边叹,“这须、这眼神、这威猛劲,真是太传神了!估计好长一段时间,我要闭门禁足了。”
“呵呵,现在还不是你的呢。”朱子敬起身拍手,连买家都说不用验,那就只观赏。
“可以抽烟吗?”程子健突然问,“见有烟缸。”
何青屏敏捷地掏出包里的烟盒,递给他一支。
朱子敬慌忙中双手乱摇:“使不得,不能抽,顾文彬为了保存‘过云楼’字画,专门把十四条家规刻在门楣上,‘有烛火’就是其中一条,不能见明火的。”
程子健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随后猛地一拍巴掌:“对的,是不能抽,我得养成好习惯,还有哪些规矩?”
朱子敬伸出右手记数:“还有‘天阴雨、地肮脏、饮酒后、临摹抄写、强行借阅’等等,字画保存得好,可以传世千年,平时不注意,说不定就毁了。”
“我会把十四条抄下来的,并且警告其他欣赏字画的人,太重要了。”程子健把香烟装进兜里。
“也给我们提了醒。”何青屏收起烟盒,“你那只烟灰缸用不着了。”
“用不着最好。”她耐心地等他们重新聊画。
朱子敬搓着手:“说实话,唐画的拍卖价高得吓人,但毕竟这是私下交易,你们两位可不能咬价太狠。”
“对,合适就行。”程子健指着画,“都是爽快人,你们来,还是我来?”
何青屏“好”一声:“我们洗耳恭听。”
“我有他的一把扇面,平时也比较关心他的动向。”程子健轻拍朱子敬的肩,“一千二百万。”
沈鸿滨抢着说:“一千五百万,买一送一,连鞭带画你一起拿走。”
“呵,有点超预算。”程子健又拍巴掌,“这样,你们让八十万,我用一部分感谢朱教授。”挥一下手。
“定了。”何青屏向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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