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Lucius是多么希望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被自己精神虐待的孩子。Lucius跪到地上，颤抖着拿起了Narcissa放在一边的领带，小心翼翼地帮儿子系了起来。感受着儿子冰冷僵硬的脖子，Lucius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了出来。

“有点儿晚了，不是吗？”Narcissa平板地陈述着事实。

Lucius的手一抖，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Draco的画像犹豫着出现在了客厅的画框中。他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心虚地说：“母亲，不算晚。”

Narcissa呆呆地看着画像中红肿着眼睛的少年，哽咽道：“Draco，你哭了。那些Malfoy到底还是欺负你了，是不是？”

Draco一听话题又在向危险的方向滑去，连忙辩解道：“母亲，不是那样的！祖父有在其他画像面前替我说话的！”

Lucius和Narcissa不需要Slytherin的拐弯抹角训练就能得出Abraxas之外的画像们都在欺负Draco的结论。

Draco接下来的话更是雪上加霜：“更何况，他们说得对，确实是我做得不好，我躲魔咒的速度要是再快一点儿——父亲，母亲，对不起，我让你们伤心了，我浪费你们的心血了，我确实不配做Malfoy家的继承人……”

画像里的孩子愧疚地哭起来了。

Narcissa的泪水喷涌而出：“不，Draco，你没什么错，都是我不好。我，该死的明明是我……”

在伤心之余，Lucius又有点儿奇怪：明明该死的是我才对，Narcissa说什么呢？

“我明明曾经有机会救你的，我明明知道该怎么用‘爱的献祭’的！”Black家的小女儿捂住了自己的脸。“你一岁的时候，我明明把一切该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就是没有下笔在你的身上画魔法阵！——我觉得，我觉得……”

Narcissa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发觉自己没有勇气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当年是出于嫉妒，嫌弃这孩子身上的来自那个肮脏的混血男人的魔法，才没有在Draco身上用“爱的献祭”的。

“Draco，求你，让我改正我的错误，让我去陪你！”Narcissa充满愧疚地乞求道。

凭借对Narcissa的了解，Lucius猜出了她的潜台词。可是，他完全生不出责怪Narcissa的意思：当年那个利用Narcissa的无望的爱，让她在她的丈夫重伤垂危的情况下，同意用那种伤害身体的魔药-魔咒生子法怀孕的，是LuciusMalfoy；现在没能保护好自己发誓保护的儿子的，也是LuciusMalfoy。甚至说，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不了解Narcissa对于Severus的嫉妒之情，但他不但没有想办法调解，反而在为自己的妻子和情人没有一个胆敢因嫉妒而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而暗自得意。

——我他妈的有多混蛋啊！

Lucius拉住了Narcissa的手，道：“Narcissa，你能把机会让给我吗？”

这时候，不远处的楼梯上响起了什么沉重的物体滚落的声音。

Lucius举着魔杖跑到楼梯口一看，发现楼梯台阶下躺着的是脖子歪到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的Severus。黑发的巫师喘着粗气，对不远处自己的已婚情人的妻子说道：“Nar……cissa，我……对不起……你，让我……”

Lucius看着Severus的脖子的角度，忽然反应过来那意味着什么：Severus的颈椎骨折了！

铂金发的巫师忽地庆幸起了自己是LuciusMalfoy，而不是梦中的LuciusBritten。他举起魔杖，用起了自己在梦中曾经反复想起的魔咒。

Severus则睁大了眼睛，努力对Lucius说道：“Lugh……别……”

Lucius却根本就没有听Severus的话的意思。他召唤来了正确的魔药，给地上的Severus一口灌了下去。

努力地往外咳着魔药，Severus却发现自己的脖子正不由自主地往正确的方向长了过去。

Draco的画像急切地窜到了客厅边楼梯口的一幅画像里，将原本驻扎在那里的那个Malfoy挤了出去，喊道：“父亲，母亲，教父，我真的没关系的！我……你们看，我刚刚把BrutusMalfoy的画像挤出去了！”

写下了家规中的很大一部分的BrutusMalfoy在旁边的另一幅画像里咆哮着，指责从Abraxas、Lucius、Narcissa到Draco的所有人，说他们没有一个是合格的Malfoy的。甚至说，Severus都不是一个合格的Malfoy家的情人。

在父亲、母亲和教父争相自杀的情况的逼迫下，Draco的画像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一个人和半面墙的画像对吼了起来。

很快，新画像惊喜地发现了一个问题：一幅画像对另一幅画像所施的诅咒，其实完全没有效果。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继续与自己的祖先们吵架。

这时，Abraxas也从书房的画像里赶了过来，跟孙子一起与祖先画像叫阵起来。

Lucius惊奇地看着毫无形象地吵成一片的Malfoy们，半天才想起用家主权限让Draco和Abraxas之外的画像们闭嘴。

Abraxas的画像满意地拍着Draco的画像的肩膀，道：“这才是我的孙子么。想当年，我一个人单挑了绝大部分的的画像。这事儿咱们要讲究方式方法，一次能单挑半个走廊的画像就是极限了。那时候，我将几个最顽固的堵在墙角……”

如果不是境况过于悲伤，Lucius一定会为Malfoy家画像们的黑历史笑出来。但是现在，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忽然地，Abraxas对Lucius苦笑了一下，躲着儿子的眼睛道：“Lucius，别太责怪自己了。你就是按照我对待你的方式来对待Draco的。而且，我甚至都没有你那样的对孩子道歉的勇气。——你们继续好好过日子吧，我来照顾Draco。”

44岁的Malfoy呆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觉得眼眶又湿润了。

“你的情人还在地上呢。”Abraxas提醒道。

Lucius连忙将试图反抗的Severus漂浮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却在转移过程中发现Severus失禁了。一瞬间，Lucius回忆起了那个诡异的有关麻瓜世界的梦中的Severus的遭遇，他变得面如金纸：诸神啊，我一定是在魔法世界的，一定的！

黑发的双面间谍很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的令人尴尬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他一定已经去死了。——明明该死的是我，而不是还有着大好的年华的Draco啊！

打断了Malfoy家的纷乱的是庄园外响起的高亢的声音：“里边的食死徒们，你们的主子已经死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要马上放下魔杖，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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