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天地有时尽(2)

寒假期间，霍母在公司尾牙抽到的西湖渡假村招待券，计画带着全家人到苗栗度假，游玩的事霍缃莲总是跑第一，又是订房补差额的，还查了周边各式景点，部落客的游记成了教战策略，把原本单纯的出门透气变成一趟浩浩蕩蕩的大旅行。

霍缃玲在一旁默默的处理豆芽，觉得自家姊姊的才能应该不在当一名护理人员，旅游业才是她的天下。

霍母被大女儿烦得耳根子不得清净，便出言劝说：「缃莲啊，我们只不过是去住个木屋新鲜新鲜，妳这行程也太烧钱了吧？阿弥陀佛，妹妹开学还要缴一堆费用呢。」

「老妈妳甭担心啦！我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整年，总要大玩特玩发洩一下啊！我原本还想去日本玩呢。」霍缃莲正在兴头上，谁也无法浇熄她的热情：「反正出去玩的事都我包办，妳就别担心了，嗯？」

语毕，霍缃莲又转回房间查资料了，霍母赶紧拉着小女儿，压低声音道：「去盯着妳姊姊，她加减超烂的，到时候钱不够了，我们全家人就留在那边给人家洗碗吧！」

一旁霍父听了赶紧接手那盆豆芽菜，让霍缃玲儘速前往姊姊的房间阻止悲剧发生。

后来，在霍缃玲的制衡下，行程硬是砍了一半，霍缃莲不仅加减不拿手，时间和空间观念也是特差的，若不是霍缃玲出手干涉，他们一家人便得多花冤枉钱、多走冤枉路。

到了渡假村，霍家两老去二度蜜月，霍缃玲理所当然的再度化身为公主的工具人，帮霍缃莲拍了一堆照片，不满意的还得重拍，几天的行程下来，都要成了拍照达人了。

「欸，妹，地图拿出来，我们还有哪里没去？」

霍缃玲依照姊姊的指示翻找地图，才刚打开包包的拉鍊就听见一串悦耳的铃声，她下意识的朝着音源望去，就见霍缃莲脸色丕变，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

霍缃玲不禁疑惑，才正要开口询问，霍缃莲注意到她的视线，将手机移到身后，刻意阻挡妹妹的目光，并且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棕色钞票，压在妹妹手上。

「妹，我口渴了，帮我买果汁，妳想吃什幺自己买。」

这是标準的用钱打发人的举动，霍缃玲虽然不喜欢，但在明显感觉得出姊姊的排斥后，不得不收钱办事。

她没有直接前往贩卖部，刻意绕到阴暗处偷偷观察，就见通话中的霍缃莲脸色不善，语气也十分激动，搭配着比手画脚，好似和电话那端的人起了争执。

霍缃玲难得在一向天真烂漫的霍缃莲脸上看见那种狰狞的表情，虽然担心她的状况，却不敢耽误太久，毕竟贩卖部离霍缃玲所在的位置也有一段距离，便先动身前往了。

谁知当霍缃玲买完零食饮料，才踏出贩卖部大门，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

「缃缃，新年快乐！」涂晓仪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听起来都是充满朝气，就连原本正忧心忡忡的霍缃玲，心中的乌云也消散了一半。

「新年快乐，晓仪。」

「西湖渡假村好玩吗？」

「嗯，很漂亮。」她不知道好不好玩，毕竟这趟旅行只不过是她成为完美工具人的修行罢了，只是依照霍缃莲每走几步路就想拍照来看，就代表这里的风景应该是美不胜收的。

「那我们过完年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我爸的下属进贡了免费的电影票唷。」

霍缃玲很少听涂晓仪谈起父母，听说他们每年相处的时间加总还不到两个月，但涂家父母游历世界之余也没忘记这个女儿，经常寄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回家，涂晓仪都会带给霍缃玲分享，把喜悦散播出去。

「好啊，我回去后就没有安排什幺事了。」

「太好了，记得要穿漂亮一点唷！」

看电影为什幺要穿漂亮一点？不是一片漆黑吗？

霍缃玲不禁疑惑，又怕霍缃莲等太久，只好草草答应，结束了通话，手机移开耳边后，才看见萤幕上显示有一封未读的简讯，发信人是霍缃莲。

该不会是等太久所以生气了吧？霍缃玲赶紧点开查看，内容却和她所想的不太一样。

妹，我想到处走走，妳先把东西拿回木屋吧，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任凭霍缃玲怎幺看，都无法从机器显示的文字中读出霍缃莲输入当下的心情，只能一边叹息，一边返回木屋。

后来的两天，霍缃莲比平常安静了许多，虽然仍是一样会吃会笑，拉着霍缃玲到处拍照，但发呆的时间和次数都增加了，好似有部分的灵魂已不在苗栗，飞到了她心念嚮往的所在。

霍缃玲虽然担心，却不知道如何问起，姊姊的自尊心和面子伤不起，好像也只能默默跟在她身旁守护了。

谁知回到台北后，把假期消耗光的霍缃莲再度投身忙碌的护理工作，霍缃玲连她的面都很难见着了，更别奢望好好坐下来谈心。

寒假作业在年前就写完了，剩下的假期不知道要做些什幺，明明心有挂念却无法行动，让霍缃玲成天只能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等着和涂晓仪相约看电影的日子到来，明明也只是两、三天的时间，却让她觉得特别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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