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没必要睚眦必报,对方都忘了。
“不能算了,要说清楚的。”孔旭坚持道。
“什么事啊?”陆飞无辜地看着孔旭。
“你伤害她了。”孔旭直接道。
陆飞和我的眼睛都大了。
“我,”陆飞总算转头看我,“怎么你了?”
我的脸已经红了,因为孔旭的加油添醋。
“没什么拉,”我实在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因为他好看的脸和无辜的表情,“就是,就是踢球踢到我。”
陆飞不可思议地看看我,又看看孔旭:“就这伤害?”
孔旭点点头:“给别人道歉吧。”
陆飞笑起来:“踢到太多人,都不记得了。”
“没事的。”我违心地回答,想当天是多么郁闷啊,虽然他只是个导火索。
“那就没事了,”陆飞耸耸肩,对孔旭说:“我们走吧,找他们去。”
“周若禾,下次叫你。”孔旭对我说。
几个女孩提着色彩斑斓、款式新颖、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挂着满足的笑容嘻嘻哈哈地回来了。女生对淘到合意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成就感。那种贴切似乎与生俱来,以为从此便别无所求了,但通常是短暂的错觉。
许乔跟在她们后面进来,一坐下便打开电脑开始游戏。
“你在收集资料吗?”他头也不回地突然问了一句。
我看看他:“没有。不是还没上班吗?”
他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对,不能耽误休息时间。”
我没理会他话语里流露出的任何可能的暗示,继续在qq上跟友舒讨论结婚的细节。
“他总是忙,一切都是我操办。”友舒埋怨道:“找个伴郎也没有人选,说是朋友都结婚了。”
“他给你充分的决定权。”我笑道。
“我还想正好可以给你介绍男朋友,”友舒发过来偷笑的表情:“说不定下次就该你的婚礼了。”
“哪有这样顺理成章的事,”我说,“实在找不到,就孔旭吧。只要不让他多说话。”
“不行,那样的场面指不定他说出什么话来。再说,他也不会喝酒啊。”友舒道。
“随便找个能喝的就是了。”我回答。
“到时再说了。”友舒显然有些累了:“我要翘班去买东西了,晚上还要去做spa。”
上班时间到了,一个女孩跟宋经理出门办事了,另一个收拾好东西见男朋友去了,剩下一个还在看电影。我开始到网上查询要找的资料,许乔他们继续打着游戏,不时骂两句对手。
快下班的时候,我准备把收集好的东西发给他看看。
“行了,明天再说吧。”他摆摆手:“你可以回去了。”
“现在不看吗?”我问:“找了很多,也不知道哪些有用。”
“我明天会看的,”许乔冲我笑笑:“回去享受生活吧。”
我没有再说什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周末,我和孔旭陪友舒去买敬酒时穿的礼服。
“为什么要买啊?婚纱店有借的,反正只穿一次。”我说。
“一生只有一次婚礼,婚纱我都会买下来,留作纪念。”友舒回答。
“那得花多少钱啊?”我惊呼。
“这就是质量,生活的质量。”孔旭说道。
友舒笑笑,没有回答。
在学校的时候,友舒不爱上课,老旷课去谈恋爱。每次考试便抄我的答案,只要及格便满足了。但是我从不帮她写作业,除了一项,画图。大学里老师也会留一些作业,友舒常常没时间写,也不会写。她知道我在这方面不会帮忙的,就请了一个女孩帮她,那女孩家境贫寒,友舒时常给她照顾。
唯有画图,我总是毫不推脱地帮她。我们专业是建筑,需要手绘很多图纸。在又宽又长的木板上铺开一张a0的白纸,直尺、三角尺、绘图铅笔、专用的橡皮擦一一摆开。一人占一张桌子,站着埋头勾勒每一根线条。垂直的两条线需要用三角尺反复测量,顺着尺子拉出一条粗细均匀的线,再用另一支较细的铅笔轻轻标出刻度。整个过程必须屏气凝神,来不得半点马虎。为了保证不留下浅浅的擦拭痕迹,我们尽量在落笔前比对好每个角度,每条线。常常不知不觉就画上几个小时。我喜欢这样精确的事情,条条框框都有依据,理性又简洁。最重要的是,它让我习惯了安静,习惯了一个人专注地做一件事。所以,我常常画完自己的,又帮友舒画,我们总是能获得很好的成绩。
“瞧那个女的,五官都没有问题,可放在一起就有问题了。”孔旭走在路上碰碰我的手。
“什么问题?”我确实没看出来人家有什么不对。
“整个五官没有起伏,就是一个平面。”孔旭说道,“若转45度角示人,可能还差强人意。”
“她不能总扭着脖子见人吧,45度!”友舒呵呵笑起来。
“这就是悲哀。”孔旭总结道。
我好笑地看他一眼,继续往两边的店张望。
“再看这个。”孔旭又拉我的手。
“就是个子矮点,这不是她的错。”我说。
“个子矮不是她的错,个子矮还穿长上衣就是她的错了,”孔旭不满地斜瞟着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女孩:“刚在远处,我还以为一土豆直立行走了呢!”
“孔旭!”我瞪着他。
“我有说错吗?”孔旭无辜地摊着手:“枉为女儿身,就这样糟蹋自己。”
“积点口德吧,”友舒道:“世上没那么多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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