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铺盖都收拾好了就乖乖地坐在下面；之前来的时候有宣布过这里的规矩；不能询问对方的姓名学校；总之有关私人的问题一律不准提；这会儿报过编号之后；我们也就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做。

集合哨响起来的时候；我才舒了口气。

整好队后；跑步去了小礼堂；报道编号之后上台领集训服；土黄色的式样；有点难看；不过那双黑色军用靴还是挺帅气的；我不知道集训完了之后这套军用服还要不要上缴的；要是不上缴的话；那双军用靴我就收了。

教官的讲话很言简意赅；十天的训练期；中间受不了可以选择退出；分数扣到零也必须退出；最后五天进入选拔；成绩合格的留下来。

发了作训服；我们就开始了训练；负重越野；脚上绑了铅块；四个带着墨镜的教官站在司令台上看；没有谁告诉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就这样在大操场上负重跑；一圈两圈三圈

我没看主席台；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就知道脚上新穿的靴子磨得我脚尖还有脚后跟火辣辣地疼。

我腹诽；一群小人；连这么点小便宜都要占；存心就不让我们好过。

呼吸有点喘；我想起方劲教过的；长跑的时候保持实力；永远跟着前面的人跑；不要去想数字；就这样跑下去；只要前面的人不倒；你就可以一直跑下去。队伍开始有点稀疏起来；我咬牙；跟快了几步；落在第一军团后面；保持着我能承受的距离一直跑着；脚上的铅块贴着小腿侧；怎么都不舒服；可是这是负重跑；我没办法。

脚步抬起的幅度越来越低；但我必须咬牙坚持下去；每一口呼吸明明都是最珍贵的；可没等入了喉管；就跟刀滑过的一样；到了胸口只能胀出撕裂一样的疼；喉管里涌出一点腥甜；我咬牙；拼了。

都不记得跑了多少圈；天空开始阴了下来；风一吹；汗水浸透的衣服裹着身子；冷硬冷硬的；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第一军团也不断有人慢下来；到我身边；然后又一个个落下去；我没去管这些；只要有一个还在前面；我就不能停下来。

教官打了个手势；我撑着自己的双腿停了下来；腿肚子都在抽筋；我想动也动不了；我是第一个跑到的女生；第七个停下来的学员；我想我是优秀的。

我们站在边上；谁也不知道教官们需要我们跑几圈；但只要你跑够了圈数；就会有一个人拦着你；我看着后面大串掉下来的学员；心底说不上什么感觉。

第一个雷打过来之后；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我看了眼司令台上的四个老大；面不改色地站在上面；我想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蹬了下麻木的双腿；站着淋雨总比人家跑着淋雨要强。

等到最后一个人停下来之后；我大概在雨里淋了一个小时左右；脚上绑着的铅块也有点松了；我没敢动。

集合；报数。

老大在台上就冷冷地笑我们；这种体质；哼；解散。

领队带着我们去食堂；我还以为能先回寝室换一身衣服再说；但是想都不想；我全身湿透了；还没入夏；这样的天气淋着一身的雨谁有心情吃饭？

但是必须吃！

饭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女生的饭比男生少了三分之一；我根本吃不吃味道来；但却还是机械地吞下去；笑话；跑了这么多圈；要是还不吃饭；明天我连爬都不要爬起来了。

大部分的人都跟我一样；但有人实在吃不下去；我就听着不断响起的呕吐声；闷声不吭地往嘴巴里面塞饭；我听不见听不见。

走出食堂的时候；我还真想蹲墙角吐个痛快来着；但是我舍不得；吐掉了我一会儿饿了怎么办？

我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好恨；为啥一楼不给人住？我要住在三楼？现在要我爬楼梯还不是要我的小命？

要人命了也要往上爬！

景年的集训生涯（二）118

我咬牙上了楼；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好在这里没那么；要求男女共浴；不然就真要人神共愤了。

热水打在身上好一会儿我才觉得热；搓了搓冰冷的手背；我看着自己脚背上被铅块梏出来的一点青紫；忍不住叹气。

才刚进来的第一天就这么不把我们当人看了；这往后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了。

洗了澡；我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滚；机身的噪音有点大；撑着架子；我没敢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就怕一旦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也不管闷骚的；裤挂在这里雅不雅；总之我是要挂的；有本事你们让风把我；给吹走！

回寝室的时候大家也都回来洗过澡了；谁都没说话；我想了想合着衣服就爬；头发还是湿的；但是这里没有吹风机；好在我已经是短发了；挂着脑袋晃两下应该就能干；如果这个时候再感冒的话；我肯定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我记得重生前有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叫《士兵突击》；里面集训的时候；狐狸一样的教官会挑在所有人最需要睡觉的点吹集合哨；我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毛病；但是训练人在极限状态下的潜力总是对的。

我不知道我们的教官会不会吹集合哨；但我知道我要把握住能睡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样想着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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