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真的不应该
蒲公英在四月的春天里盛开了,但是,它被一个恶心的人踩在脚板下,这个人还搬起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压在上面,蒲公英再顽强的生命也顶不开坚硬的铁石心肠。它不再是一朵花儿了,它的鲜艳不再属于春天,它的命运不再属于自己,就像钱水玉香甜的肌肤被撕开一道不可愈合的口子,植入发臭发质的霉变,她的生命枯萎了,她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那肮脏的、惨无人道的暴行,一个可以做他女儿的女子被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给玷污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
悲哀的时代!
人世间的悲哀都是禽兽不如的男人**的!
水龙头坏了,哗哗流了一夜,钱水玉割破手腕流了一地血。水流一夜就流了一夜,而钱水玉血流了一地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她鼓起拳头般大的眼睛一直望着北京城的方向,好像有无数话要对赵桂芝和丘西说。
说实话,钱水玉没有被肮脏的金钱收买,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去换取LV包包和果果手机,她留给赤北空山后人的不只是思考,还有响亮的名声,她是赤北空山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第一位英雄?我们该敬重她的人格呢还是鄙视她的幼稚?她的名字该不该永远回响在赤北空山的上空呢?
赤北空山碧空万里,山清水秀,鸟儿繁多,物产丰富;如果没有像钱水玉一样的人舍身维护尊严,如果没有像钱水玉铮亮的骨气,今天的赤北空山一定是乌烟瘴气,雾霾笼罩。丘西爱钱水玉,钱水玉就要死给他看:在外面玩要玩得文明,玩得隐秘一点,不要影响别人孩子成长。所以赤北空山要感谢钱水玉给小朋友们留下一片**净的土地。这片**净的土地有充足的阳光,有丰富的水源,还有钱水玉**净的名声,为什么没有花儿盛开呢?
在监听器监里,我看到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圈,对钱水玉的死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童大锤再不是个东西,也是个大区长,睡一晚咋地?”
“多睡几晚也不吃亏,钱拿得多,拿得也轻松,何必要寻死呢?”
“难道一个区长还没有她一个农村女子**净?”
“那么多钱,给别人花太可惜了。”
“把肚皮睡起死茧我也愿意呀,享受的同时还整一笔财富多划算,搞不好整出一好莱坞明星。”
“真是可惜,有那些钱买一套别墅多得劲,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多好。”
“难道他还配不上她?一个心高气傲的败家娘们真是无知!”
“只有傻子才寻死,女人的身体留给谁个男人不是糟蹋?”
“听说是区长大人把她熏死的!”
“据说他这样的人身上有剧毒。”
“------。”
另外一个监听器监视到另外一个画面,是女同事们手牵手围成一个圈,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平的同时还为那些钱点头哈腰,对钱水玉的死有诸多的不理解:“有了那些钱可以出国生活嘛。”
“我要是有了那些钱,可以买各种各样的饰品,想咋地就咋地,多自由!”
“买车买房都要得,谁知道财富是咋块得来的,她为什么想不开要寻死呢?真是不懂!”
“这个社会还装什么清高呀,自己有了钱,不但背地里可以养小白脸,还大摇大摆的摆阔小姐,既安逸又巴适,谁看得出来是个-――,哈哈。”
“真是弄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我是白日昼夜求男人包养,莫得那个人来,不说别的,总该吃得好穿得好吧,天天不用早起上班,睡到自然醒多好。隔三差五给他闹个脾气,孙子似的求情原谅,哄你开心,必须要送这送那,整一笔钱的同时还捞一身金银首饰,多得劲,人啊,总是有机会不好好逮住,注定是打工的命!”
“世界大了什么鸟人都有,这个社会居然还有不要钱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也是,钱权自古一根绳上的蚂蚱。当钱权同时拥有的时候她却选择死,真是她妈个二货。”
两个监听器下的两堆女人都盯上了那些钱,并没有为同类发出慈悲之情。可见拜金女人是多么势力和现实;两个监听器下的两堆女人的眼里发出光怪陆离的眼神的时候,她们仿佛看到了北上广的房子,巴黎的铁塔,夏威夷的金色沙滩,还有好多好多金光闪闪的饰品,她们言不由衷的话语里全说的是这也要买那也要要,就是手里没有钱。两堆女人一群灰心丧气的往西,一簇垂头丧气的往东,在一个四不像的拐弯处,两队人马抱拳相互告别,消失在夜幕里,没了踪迹。
“区长都不顺从,就是自讨灭亡。我要是年轻几岁,拿着那些钱,随便去那个大城市找个男人嫁了,不要太快活,实在没人要,移民到美国,体面完了。”牛水灵自言自语的说。
监听器在棋牌室里监视到男同僚们的另一番嘴脸,他们也议论纷纷:“傻逼童大锤,那么多钱,还找不到美人儿耍,真他妈无能。”
“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真是个二B!”
“这下扯蛋了,整出人命来,有好戏看啰。”
“现在只要给法官大人足够的钱,死案也变成活案,一个字,钱。”
童大锤的无能好像毁了男同僚的前程,灭了大家后路一样,人人暗自偷笑,个个心痒难挠,大家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变态心里,成天无所事从。
钱秀才坐在墙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死去活来,两条脚僵直的躺在地上,后脑勺在院墙上滚来滚去,手里拿着水玉鲜血染红的钱,傻傻的笑,重复着谁也听不懂的文字:“游戏,□□,微信,微博,陌陌------。”
楼山木假装关心的问:
“德普老弟,凶手抓住了吗?”
他又十分诧异的说:
“啊,是童大锤?真是个畜生”
嘴里不停的重复着畜生二字,脸上泛着喜悦,阴暗的心在角落里暗暗寻思。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楼山木心理活动。如下:“大锤啊我的大锤,这次你死定了,我看谁还敢保你。你就是紫禁城有和绅和大人,这次也**翅难飞了吧?哈哈----。”
说实话,楼山木巴不得童大锤早点死,但是他也清楚,就是区长童大锤真的死了,牛水灵也不可能回到赤北空山村来,再也回不到他的枕头边了。要知道,楼山木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别人的死活看不见,谁要是损坏了他的利益,他就要拿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必胜心里来玩命的打击报复;再说,牛水灵要不是童大锤从中作梗,她是不会离开赤北空山的,也就不会在镇上造小别墅,更不会去城里搞房地产,那么,他的快乐就不会成为床头幻想,归根结底,是区长把村长的玩伴抢走了又弄丢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给他戴绿帽子,穿小鞋,现在区长弄出人命,眼看活不长,正好解村长心头之恨,在情理之中。
楼山木只希望太阳照在他的自留地里,至于别人有没有活路,他永远不会考虑,更不会姑息别人的感受。就像钱水玉的遭遇,对他楼山木来说没有任何责任,又不是他亲手杀死钱水玉的,他只不过在揭发材料上署了钱德普的名字而矣,那够不上凶器,也没有必要扪心自问,只要心里一口咬定:“是赤北空山高级**部□□良家女子善后安抚工作没做到位,是区长严重失职所导致的悲惨结局,公检法可以不给区长大人戴上脚镣手铐,但应该给□□犯戴上帽子。我楼山木什么都没做,又何必要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呢?”
童大锤没有受到审判,也没有停职,只是好久好久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就像高僧闭关修炼了一个时期,或许是三个月,或许是五个月,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他再次出现在赤北空山的时候,只见他圆脸白嫩而红润,年轻了许多岁,非常的自信,肚子也变大了些,还架了副眼镜,活像个做学问的人,分外斯文;穿着打扮比以前更是讲究,犹如高僧出关时那副神气,也就是元气大增;如果远远地看他这个人,先从正面看,的确像个大大的京官,如果从侧面看,像个知识渊博的教授,如果再从背面看,既像汉奸又像走狗,还像魔兽,如果走近乍眼一看,活像一个活灵活现的菩萨,如果再细心端详,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笑里藏刀的淫徒,这就是赤北空山多面孔区长——童大锤。
一个多面孔的人再次出现在乡亲们的眼前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而又迅速恢复微笑,胆战心惊的站在一边恭候。男同僚格外吃惊,暗暗称奇,女同事欲见又罢,躲闪不及,就像村姑相亲那般害羞;不管是男同僚还是女同事,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深不可测,弄死个人都能摆平,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在赤北空山,他还有什么事搞不定呢?还有谁不畏惧他呢?
他要么真的很有钱,他要么真的上面有大人物照应,也就是赤北空山人说的——有天大的关系——省委或北京城有人亲戚,按丘西的话说,他的膀子确实硬啊,花岗岩一样硬,硬邦邦的,谁也捍卫不了他的地位;如果跟在他的后面办差,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
男同僚和女同事都很想跟他走得更近些,那是因为他太有实力了,男同僚女同事都想远离他,那是怕被他玩死了没地方说理去。进退两难的男同僚和女同事就只有远远地盯着他,眼神是崇拜的、敬畏的,甚至可以说是五体投地顶礼膜拜;由于他是区长大人,男同僚和女同事不得不用一种非常痛苦而又十分巴结的表情和他交流,那怕他放一个狗屁,哪怕他打一个响鼻,这两种气体混合在一起呛得大家脸红脖子粗,全体人员还得以党员的形象站在党的队伍里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说:“香,香,香!”
然后,男同僚和女同事立马拿起羡慕嫉妒恨,像乱箭一样朝区长那个圆脑袋射去,功力深厚的区长大人用手轻松地将利箭拍落在地,微微一笑,显得格外亲民,十分低调,非常谦和,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的淡定、稳沉,老练,泰然自若,心若止水。童大锤这次出现,心的确如碱水洗过一般平静,把钱水玉的死仿佛洗得****净净,从来没有过的事。
说句大实话,钱水玉的死绝对没有金国泰的牛摔下悬崖的响声大。张英会哭,赵桂芝会赌好久的气,金国泰会请人把它抬回来,他们会揪鼻子抹眼泪的把它洗**净,卖给杨奎做牛肉**,金家兄弟姊妹会凑钱给金国泰再买一头耕牛,而钱水玉的死,宛如一只蚂蚁被人踩死了那般渺小,那般生不足惜,宛如一个小石子投掷大海惊不起一点浪花。
村书记楼山木关起门,躲在家里灰心丧气的喝闷酒,他喝一口酒就骂一句:“真他妈后台硬!”
他把杯子斟满,又喝了一大口,狠狠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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