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语气沉了一些，眉头微微皱起，感觉出愠怒，但不甚明显。

那一剎，伊花倒抽一口气，伸手摀着心口，想止住心跳的胡闹，但适得其反，她觉得自己呼吸愈来愈不规律，几近窒息。

她很难受。

「嗯？」最后一声质疑。

沈伊花赶紧凑了过去，站在他身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说话的语速似乎要比平常快，却又有种比平常慢的错觉：「司晨，要做甚幺？」

洛司晨蹙起眉，坐在晚谢的樱花下，身旁有一字排开，高三考生的祈愿卡，可在他眼底，那些似乎都微不足道。

他伸出手，想拉住沈伊花的手，她却下意识逃开。

「伊花，妳怕我吗？」他笑着问。

怕？

伊花咬着唇，摇首，口是心非：「没有，我只是……起的太早，有点累。」

「起的太早？」他站起身，比一般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她的眼窝，以亲暱语气问：「那明天不要那幺早，让司机去接妳。」

「妳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吗？」他笑着摸摸她的头髮，宠溺地吻上髮尾。

「……」沈伊花颔首不语。

此刻，天空雾灰灰的。

几天以来，都是这样的天气了。

如只乖巧小猫，陪着洛司晨走到二年级大楼后，她才鬆了一口气。

洛司晨拖着腮，若有所思，最后只是微笑，他拉着她的手，如手底捧着千颗珍珠一样珍惜，花瓣的纷飞，映入他如黑曜石般深深静静的眸：「有事再找我。没事，就想我吧。」

她点头，目送他离开。

然后，走回自己的教室。至始至终，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路边盛开着黄花风铃木，种满了整排，花瓣殒落了些，跌落地上。一旦凋谢了，就永远也回不去的。

风暖暖的，抚过她及腰长髮，轻轻带起。

柔柔腻腻的。

沈伊花停下脚步，问着路口大树：「你不累吗？」

大树没有回应，她也没有。

沈伊花闷着，觉得难受。

似乎已成为一种讽刺，她阖着眼，将心灵蜷缩在一起……许多声音，交杂、错乱，在那老旧仿日的建筑里。

不过，那排樱花树真的开的很美。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以平常心跟洛司晨说话的，她实在欠他太多，若是现在临时想收回，似乎显得太自私。

沈伊花站在大树下，站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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