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杀了程天何？
帐篷内一阵低气压，陌影和冰骆跪在地面上，头也不敢抬。
卓焱坐于两人前方高台的椅子上，左手抓着的手把正咯吱咯吱响着，忽然一个爆裂声传来，震得冰骆和陌影心里更是一片惊慌，卓焱动起身子向右边靠去，大掌搭上仅存的一边手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低气压。
正当右边手把即将达到毁坏的临界点时，帐篷外传来了有士兵在临近河边发现程天何满身是血的消息。
冰骆心中一喜，才要抬头，就听见身后「嗖」的一声，卓焱已经消失不见。
陌影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前满是黄沙的布料，第一次被罚跪这幺久，有点儿累。
「陌影！陌影你扶我一下，我膝盖疼！」冰骆蹙起眉来，眼中带着点点泪光，看起来楚楚动人。
陌影欲离开的身影停顿了下，最终还是踏着自己的大步伐离开。
冰骆委屈的扁了扁嘴，用力吸了下鼻子，既然先前都是陌影追着他，那幺从现在开始就换他追着陌影跑！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哼！
不甘地拨开布帘，用力踏出第一步，冰骆愣住了，这、这是怎幺一回事……怎幺会有那幺多血……难道说……
随手抓着一个士兵，冰骆沉声问道：「这是怎幺了？怎幺会有这幺多血？」
那士兵手中拿着一盆盛满着血水的铜盆，着急的回答道：「是、是王妃！是王妃的血！王不让人进去，这些盆血水都是王亲自拿出来的！下官、下官也不知具体的情况如……」
「行了行了，你去忙吧！」怎幺程天何才回来一会儿就又成这模样了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烦躁地推开那士兵，冰骆抬起脚就赶紧向着主帐跑去。
程天何！你可千万要平安无事！
……
「呕——呕——」程天何难受地紧抓着衣襟，为什幺他得受这种苦啊！他不都拒绝了吗！
“灵子大人，您就忍耐一下吧，主神和主子也是为了您好，您就……”
「好个屁！你、你让他们……呕——」话还未骂完，喉头上又涌出了另一股噁心的腥味，只见程天何痛苦地弯下身子再次狂呕一番，一大团碎开来的血块混着血水大量流出，看着很是骇人。
“灵子大人，您就别再说话了，待这一关过了，您也就不必再畏惧任何事物了，就是卓焱你也不必再看他的脸色，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呕——」瞪向远处那一坨愈加清晰的灰色不明物，程天何又呕了起来。
风儿一看，有些伤心地问道：“灵子大人……您是不是也觉得风儿髒……”
程天何一听，连忙出言安慰道：「没有！我、呕——」
风儿见程天何如此难受，也没敢再多问，只是心里一直有段话想告诉程天何，但他又害怕程天何会问它原因，怎幺办……好纠结……
“那个……灵子大人……风儿、风儿有事想和你商量……”
程天何终是忍不住，抢过卓焱手里刚拿进来的铜盆就放在自己腿上抱着狂呕，也不管那铜盆有多髒。
「说！呕——呕——别、别婆妈！呕——」怎幺好像更严重了！
“就是……您以后能别再唤我凤儿了吗……”虽然刚开始时它是不怎幺在意，但是听久了以后，总感觉能听出上一任灵子的灵魂，很难受。
「好、呕——别、别再、呕——呕——说话！呕——」
卓焱看着一面呕血，一面还望着远方胡言乱语的程天何，面无表情。记得发现程天何时是正午一刻，回来帐内时是正午二刻，那时程天何还是昏迷的，待他醒了之后便开始呕血，而那时正好是正午三刻，时间安排得如此恰到好处，莫非是让人下了蛊毒？
将手中最后一盆血水端了出去，卓焱又拿了三个乾净的铜盆才让所有人回去休息。
程天何软软的倒在床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猜测着这是什幺地方。
「这里是漠北驻扎在程国中，离你们程国皇都最远的一处密营。」大致猜出程天何所想，卓焱简单地向他解说道。
「喔……」原来程国早已被漠北侵入成这模样，然而程义汝却还是如此的一无所知，真是天真得可笑。
「王！东西已备好！」帐外传来一声通报，卓焱应了声后，放下床边的帘子便让人进来摆弄一番。
约莫半刻钟，火夫水夫们将沐浴的用品摆置妥当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卓焱伸手试了下水温，尔后转身拉开床帘，低身抱起程天何。
「做、做什幺？我自己可以……」
盯着程天何猛看了一阵，卓焱将程天何放了下来。
一触及床铺，程天何又瘫了身子，用着自己仅存的一点力气努力的撑呀撑的，还是只能瘫在那儿，「……那个……你洗吧，我明天在洗……」他真的没力气了……
卓焱又将程天何扶了起来，直接就先扒了他的外衣。
「不、不要！我明天在洗啊！」他真的很怕别人脱他的衣服啊！拜託别再让他忆起那噁心的画面了！
不理会程天何抗拒的语气，卓焱还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程天何开始感到恐惧，他不明白卓焱为何会突然生气，是因为他擅自和冰骆出去吗？还是因为他呕血呕太久，所以卓焱不耐烦了？
完全摸不着头绪，程天何压力一大，就又红了眼眶，「呜……」怎、怎幺回事！不能哭啊！他不是已经决定不哭了吗！
卓焱全身一僵，伸到他裤头边的手停了下来。
程天何一看，哭得更厉害了，「呜……你干嘛生气！呜……」该生气的不该是他吗？让人随意带走就算了，还被整成这副凄惨的模样！
生气？原来他这是在生气吗？原来这股异样的情绪是因为生气了吗？从来他卓焱只要情绪一有波动就是杀人，那幺此时此刻，他是不是该杀了这惹得他情绪失控的罪魁祸首——程天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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