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呢?
叹了一口气,只得提笔细细写上自己的看法。
把那兴修水利,开垦荒地,鼓励生产的具体法子再细细分析了一番,已经是写了整整两张信纸,韩子高揉了揉微微酸痛的手腕,瞥了眼一边的来信,仍是忍不住提笔加上些题外话。
“……北齐北周形势不定,圣上还是当专心于国事,以防突变……”
话外之意,便是叫陈茜别总给自己写信……
陈茜斜躺在榻上,一手支在身下扶在额侧,一手拿着信纸细细地看,看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脸色变了又变,现出一丝苦涩。
自己小心翼翼,每每不敢在信中透出太多情意,就怕他厌了自己,可终究,还是厌了自己吗……
可是,他真的好想他。
他从七月份,一走便是一年,他已经一年没有见到他了。见不到他的同时,偏偏又听了那些关于他的谣言,听说他是那东阳城待嫁闺中的女儿家一等一的夫君理想人选,还听说他前些日子又走了小馆一遭——虽然陈茜猜得出大半是为了避那桃花做出的姿态,却还是忍不住满心的嫉妒恨不得登时到他面前狠狠把他揉进怀里。
陈茜倒是发觉自己越来越有耐心了,竟还没有一道圣旨把这人强召回京。
想召回他,怕他厌了自己,给他写信,怕他厌了自己,有时一时冲动想要亲自去东阳,却又在冲动后无比清楚地明了,他不能离开建康。
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他终究是皇上,是这南陈江山的主,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
轻轻叹了一口气,陈茜坐起身,却没有再像往日一般急着回信给韩子高。
当韩子高发现,陈茜已经几月没有写信给自己的时候,抬手摸了摸胸口。
那里,有一丝极淡的哀伤,渐渐蔓延,从胸口到四肢百骸。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因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心神牵挂?
他写信也好,不写信也罢,与你早没有关系。
韩子高,你不是早都放手了吗?
是啊,你早都放手了……
韩子高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梳理梳理胸中复杂的情感,派去看望素子衣生活的人便回来了,禀告说,素子衣连同候亶,侯欣,一同没了消息!但是,她们几人居住的府宅里,留下了一封信。
韩子高接过属下呈上来的信,匆匆拆开。
“我十六岁时与你相识,如今,却已经有八年之久。八年恩情,子衣没齿难忘。如今子衣带着亶儿和欣儿浪迹天涯去了,还请哥哥不要担心,更不用各处寻找子衣。子衣心之所向,乃畅玩江湖,风流世间……唉,本来想写的文绉绉的,怎么越写越恶心自个儿了……总之呢,我很好,也不会去寻死,也不会流落街头,你放心就是啦。还有啊,你身体不好,以后打仗少出些力,我看着最近两年那渣男好像对你不错的样子,你可别又被骗了心!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皇帝一般无情!我知道你总觉得自己恩情还没报完,但以我看来,早报的差不多了。你就自个儿掂量着给自己留些时间潇洒快活可好?我也不多说了,以后有缘定会相见。哥哥,再见。惹事妹,素子衣敬上。”
韩子高摇了摇头,嘴角却是不由地勾起来了。
是那丫头的笔迹,那丫头的说话语气。
他不**涉她,既然她已经决定好要如何走自己的人生,那他,尊重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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