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德看一眼手中短短一条棉纱,再看一眼面色苍白的自家公子,心下有些犯难,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轻易拒绝那女子。
绿珠他是认识的,也是前边囚车里的三位女子之一。她不太喜好说话,旁人谈天说地时,她也只掬着两只酒靥儿安安静静地笑,端是个恬静安然的大家闺秀。可被抓到军中来,哪还容得下她的闺秀作风?就说她那腿上的伤,阿德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八成是陪军中兵将喝酒取乐的时候被抓伤的。
有什么办法呢,这些身子骨单单薄薄的女子们逃是逃不走了,也只能委曲求全去侍奉军中兵将,换得几口冷饭吃。
前边囚车那女孩子依然哭哭啼啼:“方才小红又被带走了……绿珠姐姐本来性子就倔,身上又有伤,可怎么办嘛?”
绿珠在女孩子身后扯了这姑娘一下,探出头来朝阿德笑着摆摆手,示意不必。
姑娘:“怎么嘛绿珠姐姐!一指宽的药纱也是好的啊,你……”
“给她们吧。”
一直置身事外的公子开了口。他慢悠悠地把眼睁开来,惨白着脸色,语气平缓叹道:“不管用的。你给她们罢。”
“公子,或许管用呢?药纱好歹也是有些创药的功效,”阿德不死心,“他们军中的棉纱与……与咱们那里不同,是经药水浸过的,或许真的有疗效呢?”
他说的不假,军中时常有士兵受伤,尤其是打仗之时,更来不及给士兵们一个个看诊敷药。于是有人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把创药磨粉,取药水化开,再拿棉纱与之浸泡一日。第二日拿出晾**,需要时直接敷于伤口之上便可解一时燃眉之急。
公子身上的伤虽然连阿德都未亲眼见过,但想来也就是拜冯叔行所赐的那一箭豁开的口子,可公子为何不肯让旁人知道他身上有伤呢?这也就罢了,一点儿药纱虽说杯水车薪,但公子又为何偏说它“不管用”呢?阿德心中十万分的疑惑,却不敢再细问,只好把那片药纱伸直了胳膊递出去。
姑娘接了过去,千恩万谢。
“阿德,”公子轻声唤他,细听来气丝虚浮却比前几日更甚,“阿德,若今夜燕归找至此处,务必唤醒我,记住了。”
“您如何知道……檀公子一定会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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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再不来,恐怕他连死在南境都是奢望。若只是死也并不可怖,倘或死到临头还不能再看他一眼,那苟活到如今也真是亏了。
公子环起双臂,将单薄衣衫又拉拢些,靠着栅栏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襄王大军歇了一会儿,又整装向南边走了几里路,终于在临暮时分行至南部大运河的一条小支流边。南疆财强民富正是靠这一条运河,从这里再往前行一段路,只要找到能行船的河段,大军南下就比现在走的陆路快多了,再者北方不善水战,就算追击恐怕也不习惯水上行军,是难以和襄王军匹敌的。
大军在支流边驻扎下来,只待明日一早行舟回南边。
阿德百无聊赖地看向不远处的波光粼粼,在暮色中瞧见几个年轻兵将在小河边抓鱼,咋咋呼呼的,甚是热闹。
再回头一看,公子还未醒,面色却似乎又苍白了许多。
大军北翼升腾起一片尘土,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驰来一队十几人的骑兵。巡逻小将急忙一甩马鞭迎了上去,待看清来人面容之后立即肃容大声请示道:“征北将军!”
来人亦抱拳回礼:“在下燕归,过鲁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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