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嗟叹一句。
大少哑然失笑:“丫头,你今年高寿呀?说得那么老气横秋的。”
她有些红了脸,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更红艳,说就说吧,自己真正要告诉他的,不就是这些吗?叶萱咬咬唇,将脸埋入他的手心里,闭上眼睛,鼓起勇气说:
“你老问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其实,我真不知道,打从做你的私助始,天天呆你身边,你性子沉稳温良,处理事情睿智而又冷静,
我仰慕你的才干,不自觉地要求自己能干一些、周全一些,合得上你的步子,这,就是最初时天平上的‘比重’。到后来,虽然你从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暗自欢喜,更暗自鼓劲要做得更好、要让你心目中我的份量更重。想念到这些,突然惊醒:这才是爱呵,有倾慕、有怜惜、有牵挂、有容忍,更有比翼翱翔的志向!两相比较,我想,与费云军的那段情,不能称之为爱,不过是年少虚荣,沉醉于他狂劲的追求里迷失了感情而已,至于他描绘的那些未来,确实是我所追求的,只不过,能给我的,不是他,是你。你总说我好,瑁,你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有多渴望能做得更好一些,来匹配唯有你才能给我的幸福感。所以,你千万别再夸我了,我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已,换作是别的人,我的尖锐和计较,依旧不会比对着费云军时少多少。”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伏在他腿上的那个小身子颤栗了开来。大少慢慢自手心抬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研读着那上面满满的认真与坚定,他终于信了,信了女孩那纯净的爱慕,信了自己于她而言无以伦比的魅力与诱惑。
他将她扶站起身,满脸肃目地仰望着她:“小萱,你知道……可是,如果你要,我也可以跪下来说:嫁给我吧!”
就算没有戒指、没有鲜花,但大少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今时的叶萱,真有心答应,什么都不会在乎。
女孩惊愕两秒,接着,她笑起来:“你,让我享受享受恋爱好不好?”
“那和我回镜苑吧,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会是陈氏的少夫人。”
她温婉的笑容下自是无可置疑的坚定:“瑁,我爱的是你,不是林林种种的头衔和物产,我们这样不好吗?”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终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叶萱多情的目光投入了阳台外广阔的湖面,那望不到头的水域映衬着略显迷茫的声音:“我担心什么?我担心越是纯粹的爱情越经不起外界的纷扰。瑁,费家只是不喜欢我占据了费云军而已,尚且会排斥我至分手的地步,陈氏,陈氏复杂的家族关系,更涉及到庞大的资产,你觉得,我们置身其中的爱情,能经得起多久的考验?”
“所以,你宁愿选择做我身后的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大少的问话刺耳却给了她足够的警醒。
无名无份?叶萱头痛了起来。哪个女子不想要一生中最美的那套婚纱,不想让亲朋好友与自己共证那句骄傲的承诺,可是,现在的自己,若是连爱情都握不住,纵是有了这一切又能保证能灿烂几天?豪门夫妇分分合合的故事,报纸、杂志几乎天天都有,哪一对在执手时不是真情相许,但是,又有多少对,能够在物质与人事间,相守到永远?如果,非要她在名份与陈瑁辉之间作个选择,答案,还用得着犹豫吗?
她展露出一个炫烂的笑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回答,在大少心里掀起了比感动更甚的惊涛骇浪,果然如此,她单一却执着的追求、为着爱情不惜离经叛道的追求,究竟有多少是爱,又有多少,是惧?不管哪一种多,总是,明确地拒绝了他!
他低头沉吟,叶萱却是想要结束这番对话。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啦,我去做晚饭了。”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上个吻,离开阳台。
大少看望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叶萱对陈氏产业的无欲无求,陈怡心并不知道,其实,就算她知道,也不可能为此改变些什么。
陈先生关于“退休”的安排,是长房一脉挥之不去的噩耗;
“高息揽储”一事,大少在叶萱的帮助下,不仅很快摁平了风波,顺带还收了单辉的股份、砍掉了秦怀勇,失财失势,可谓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更有陈大少先人一步,伏下新柴氏10%股权的暗棋,害得怡心运筹帷幄,却功亏一篑,还连带着痛失与柴俊那么多年的爱情。
新仇旧恨,如山般压在怡心及长房心中,加上叶萱越来越彰显的才干,无疑更加剧了这种危机感,就象大夫人所言:“他们是小,就应该一辈子作小,如果真让他们作了大,这家里、这企业,会容许两个大吗?”说完,深深地看了看怡心,千万希望和依赖,全都溶入那眼光中植入她体内。
怡心吸口气,告诉自己:不气馁,既然,情,已无所归,那,就一门心思捍卫至亲的利益吧!
二太太原以为现在儿子周末才回,自己的日子会更显无聊,却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大夫人她们一扫不相往来的习气,时常串门不说,偶尔,还端些汤水与她共享。
这不,刚吃过午饭,大夫人、怡心和怡芸便笑嘻嘻地过来了。
“老二,这些个男人们,整天要不就忙工作,要不就忙着喝花酒,没一个顾家的,咱们也别亏着自个,趁今天怡心、怡芸放休,打麻将吧!”大夫人的和蔼和周全可是她以前从未奢望过的。
“是啊,二姨,”怡心一贯的温和,只不过,现在终于肯给她了,“以前大少是最乖的,老是推了应酬回来陪你,可也不象我妈说的,这年代变了,儿子倒成了给别人养的了,大少还算好,周末总回,我们鸿余别说回他家,连电话都懒打两个去。”
这番话使得二夫人心里的失落感更重,她的手无意识地摆弄着麻将,没有吱声。
“最近大少身体还好吧?”怡芸最烦敷衍爸爸的这个老二,她想速战速决演完戏收工。
桌子下,大夫人和怡心各踢怡芸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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