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她的胸里轻而易举地伏进了“山谷”,这个充满了诱惑力的位置令得大少起了些须反应。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同步,喘鸣声突起。叶萱一惊,急忙退后几步,匆匆想找个话题转移开他的注意力。
“你还没告诉谁要进行管理考评吧?”她不自然地捋捋头,佯装没发现他的心思,暗自给自己提个醒:再以后,即便是他病愈了,“运动量”一事,还是要咨询了顾教授再说。
大少伸手捂住胸口,想止住突发的喘栗,却碰痛了未愈的伤口,疼得倒吸口气,苦笑着,打住了所有的想法,摇摇头:“没有。”
“暂时不要公开,我想,先用这事试探一个人。”说完,叶萱透过病房的单面透光玻璃,找寻外间的赵依依,此刻,那人正和大飞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屏里的内容聊着什么。
“你觉得依依……?”他没有问完。
叶萱摆摆手。实事求是地来评价,也许是熟练了的缘故,赵依依将这份私助的活,干得是越来越称职了,小儿女的粗疏、娇弱,也在慢慢改好,若她能一心一意地以照顾好大少为已任,的确能让叶萱心无旁骛地去应对工作。可是,一想到她是怡芸招进来的,叶萱便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在半空中,找不着安全感。
“我没有证据,不过,放你边上的人,还是搞清楚放心点。呆会我走时假装将雷森的资料拉下,你安排她追着送来,若‘那边’因此而知道了我们的培训计划,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他点点头。她的心思渐见慎密,防守进攻主动性日强,假以时日……大少悚然一惊,当初怡芸拉拢她、怡心以重金相贿,幸而自己能动之以情,否则,以女孩如此卓显的才干,若是偏入“那边”一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就算现在与自己同枝连理,万一哪天她起了一较长短之心……掂量再三,他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番思量在他的额上密密地布下了层细汗,叶萱还在揣度着知道结果后对赵依依如何用、如何弃,没有注意到他神态的变化,连听到他唤时,应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顾教授说我能在行庆前出院吗?”他问。
出院?出院!叶萱回过神来,竖起眉:“想出院?你梦吧!听好了,我要一个健健康康的新郎倌,所以,你一定、必须、非得安心配合医生治疗,直至全愈!出院?打现在开始,你就别在我面前提这词。”
大少笑将起来,淡淡的,隐隐带着丝叶萱没有觉察到的阴寒。“悍妇呵,萱,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的小萱有点悍悍的……”
她的脸抵到他额上,故意粗着嗓子凶凶地说:“后悔娶我了吗?哼哼,告你,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晚了?不晚。”大少闭上眼,喃喃自语。
瑁辉行庆的前一个晚上,柴俊开着车在市区打转,仪表台上,放着瑁辉银行庆典的节目单。这张薄薄的单子,他至少已经看了二十遍了:林林种种各位要员的讲话、穿插其中的明星助兴……最后,是陈先生与叶萱,代表瑁辉银行与大少致答谢辞,引领入自助餐会。
一个无懈可击的完满庆典?
陈大少在哪里?
与怡心那么多年暧昧关系,早从她口中了解那个真实的大少,城府深,深如许,说的,便是他。这样一个彰显荣耀与权威的时刻,他怎么可能不出现?何况,怡心还说父子准备易权。如此一个重大而又极富新闻、广告效果的消息,怎可能不藉着行庆对外宣布,又怎可能不利用此政要、商贾、媒体齐聚的大好机会,父子俩同台亮相,辉煌交接?
偏偏,节目表上甚至连大少的名字都未出现。
柴俊已经卡在这个节点上想了很久了。一般,遇到动脑筋的事时,他喜欢呆家里煮壶咖啡,在cd音乐中沉思,而今天,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懂,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出来遛车,而且,遛到了正灯火通明地在为明天的盛典作准备的国际大都会这来。
进去吗?他正有些犹豫,大都会的保全走过来敬了个礼,指指一旁的停车位:“先生,麻烦您把车停那儿去吧。”
不是我要进去,是保全叫我进去的。给自己找个理由,柴俊按保全所指停好车,步入大厅。
进去便见着叶萱正与一堆人指点着什么在说事,他静静地站了两分钟,她看见了他。触目之际,她略显憔悴的脸上,展开一抹微笑,于是,柴俊的脑子里,蓦然闪过那么句歌词:“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罢了,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她懂,是她的造化;不懂,自己问心无愧。柴俊长吸口气,呼出,笑迎上去:“我从这路过,见着你车在,进来打个招呼。这么晚了还在忙?”
叶萱无奈摇摇头,走过来:“放不下!”
“大少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怎么他不来亲自把关?”柴俊有意将话题往这引。
“他还在住院,我不想让他操心。”
“那倒也是,养好精神好应对明天的盛典,想想,政界、商界、业界,齐齐云集的日子,怎么能少了他。”最后一句话,柴俊说得特别重。
叶萱怔了几秒,说道:“他原来哮喘就没消停过的,那一跤又摔得不轻,医院没想过让他明天出院。”
她的眼光亮澄澄,清透得能直看到心扉。他咬咬牙:傻丫头,跟大少的日子也不短了,这些个权谋之道,还未参透吗?避开她探寻的目光,柴俊望向厅外黑沉沉的夜幕,似是无心又象有意般说:“叶萱,男人的心思有多高,可能,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想不到。我要是大少,爬也要爬过来参加。”
言毕,不敢看她的表情,将手中的车钥匙调皮地往空中一抛,复接入手,再转向叶萱时,满脸的嬉皮:“好啦,不早了,回去洗了睡哟。拜拜,叶萱!”
他甩头而去,独余她呆在那。
是呵,天有多高,大少的志向便有多高,再有,他才是瑁辉的ceo,这样一个重要而又辉煌的庆典,怎么能少了他?何况,叶萱想起来了,有一晚大少曾经提过陈先生会在行庆典礼上宣布易权,子接父班,什么时候昭告天下?自然是庆典上最适宜,而自己,虽然可以代他主持庆典,但并不意味着可以代替他接班呀。
叶萱如梦初醒,她不是笨,只不过,关心则乱,只顾着考虑他的身体,忘了这种重要场合他必须出席的意义,柴俊这一提点,她才明白,大少,必然、肯定、绝对要出席这个庆典!
自己处事还是不够周全。可是……节目表拿给他审核了不下十遍,就没听他对这个疏忽表示过丝毫意见,他也忽略了吗,怎么可能?除非……
“他不信任我,他籍这个机会考验我!”这个结论令得叶萱几近停止了呼吸,一股来自心脏尖顶处的疼痛慢慢漫延至四肢百骸,疼得来即便面前只有杯毒药能止疼,她也愿意喝下去,偏偏,什么也没有,她只能在这股巨痛中承认:是的,他并不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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