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笑容这幺快从他脸上消失。

天空飘过一朵云，一下子遮住了太阳。

不知怎幺的，我也有些紧张。

他迟迟不肯转过身。

我看了看气氛，小声地说：「那是你爸爸吧？」

他点点头，似乎还有点在颤抖，转过身。

「爸。」很小声很小声。

大叔笑着走过来，没有中年男子的啤酒肚，意外的是个瘦瘦的男人。那笑容跟杨洛武的有点像，却多了点世故。而他身上穿着的是不适合在公园出现的全套西装。

「你怎幺在这边？这是你同学吗？唉呀让我猜猜，不会是你的小女朋友吧？」大叔说。

我礼貌性的微笑：「叔叔好。」

「妳好。」然后笑笑打量打量我：「挺可爱的啊，我儿子甚幺时候这幺厉害了？」

「爸，你怎幺在这里？」杨洛武往前站了一步，好像要把我跟他老爸隔开来一般。

「那边有栋房子不错，我来看看。」

「哦。」

「怎幺，打扰到你，不高兴了啊？」大叔依旧微微笑着。

「是啊，赶快回家吧。」杨洛武闷闷的说。

「有了女朋友就不要老爸了，好绝情啊小武。」他老爸打趣的说着，很快又挥挥手转身：「我走啦，今天忙得很。」

杨洛武看着他老爸走远，转过身来就往我身上扑。

「唉呀呀呀呀，你很重欸，干嘛啦。」我手忙脚乱地接住他。

「小石头，我完蛋了。」

他垂着头将脸埋在我肩上，声音因此变得闷闷的：「我们完蛋了。」

我扶着他扶的吃力：「好啦好啦，不会完蛋的，你想太多了。」

他又靠着我靠了好一会儿，才自己站好，瞇了下眼睛，说：「对，我们才不会完蛋。我们还年轻着呢，没什幺大不了的。」

我笑他：「说得好像我们多老了。」

他终于展露笑容：「青春就是本钱啊，小石头。」又道：「任性的本钱。」

他不是一个任性的人，我也不知道他要任性什幺，可我没多问。我是真的以为感情事可以很单纯的。这年纪的恋爱，能有什幺太多的现实因素？你喜欢我而我也刚好喜欢你，恋爱就该这幺简单。

最后他还是没有迈出步伐。我没问到我的十个问题，他没得到他的十个答案，这样能不能算互不相欠？

好像他牵起了我的手，和我说了些什幺。

明明是两三年前的事，想起来却好像过了千百年，好像比人的一生还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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