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供？”包茂皱了皱眉头。本来就阴沉的脸色就更加难堪了，他们抓捕黄耀明，抓捕张荣，最大的证人，最主要的证人。就是段德飙，他要是翻供了，那就真遭了。

当然，现在，翻供了，还是有手里的这张带录音的光盘最为最好的证据的，只是，这样一来。黄耀明他们这个团伙的很多案子。很多罪行，就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了。

追求案子的完美，这是每一个警察都想要达到的目标，林风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包茂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对包茂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作为警察的目标追求。更是他政治上的原因，这个案子要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落幕了。

他之前掀起的那么大的波浪。通道省里，直接带警察堵住市委家属院的大门。闹的满城风雨的，这些事，都是潜在的炸药。

若是这个案子完美的破获了，那还好，若是不然，太小的雨水，是不可能把这些烈性炸药给浇灭的。

“对，翻供了，”林风点了点头，很是认真，不急不缓的道：“我感觉到不对劲，按理说，犯罪分子的心里防线一旦被击破，是不可能愈合的，最起码，是不可能在一个晚上，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的。”

“说下去，”包茂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冲着屋里的椅子指了指，示意林风坐下，然后接着说。

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林风继续道：“我让古逸信不动声色的把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以来，所有接触过段德飙的人都叫到了我办公室，经过排查，确认这人是看守段德飙的人，王立。”

“是他？”包茂微微一愣，说了出来，显然，他也知道这个王立。

林风不由的道：“怎么？您了解他？”

摇了摇头，包茂道：“刘政委前些时间经常帮一个警察做辅导，这个人就是王立。”

这话刚说完，包茂就看到林风脸色的了然之色了，又是楞了一下，忍不住皱眉道：“怎么？这件事也和刘政委有关？”

叹了口气，林风轻轻点头，道：“据王立的交代，这事，就是刘政委交代他做的。”

“你还想说什么？”包茂看出了林风下面还有话要说，只是，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来。

微微沉默了下，林风有些试探的道：“我也问过了，这个王立是出于感恩，毕竟，之前刘政委曾经帮过他，而且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而现在，他这么做，只是出于感恩，思想并没有被腐蚀掉，只是，纪律性，法律性有些缺失，您看，能不能稍微通融下，不要过分的追究他的责任？”

这个责任的划定，其实，林风可以直接瞒下，然后对包茂说，是王立通风报信之后，自己愧疚难安，然后给他主动汇报的。

这样给包茂汇报，自然是可以了，不过，林风却不愿意这么做，毕竟，包茂是他的上司，而且，就他的观察来看，人也是很不错的，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瞒着包茂，不然，以后万一被他知道了，心里留下芥蒂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紧紧的盯着林风，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包茂没想到，林风竟然会为这个王立求情。

不过，这个王立犯的事情，好在及时纠正了过来，而且，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是可以通融一下的，稍微处罚下，也就是了，没必要深究。

“就算他主动交代吧，”包茂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林风的求情，情理之中，法理之外，说的，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人谁能不犯错误？只要不是大错，诚心悔改，还是可以原谅的，尤其是王立这种带着感恩之心犯下的错误。

而且，这个错误，对案子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包茂也清楚，只要抓捕了刘云英这个政委，段德飙会里面松口，而且，会比以前吐露的更加详细。

所以。王立的这个错误，就属于没有造成影响，而且。还可以纠正的错误，可以给他一次改正机会的。

若是硬要说对这个案子有影响的话，那就只能是王立的行为，督促了他这个局长的决定。本来，他还想着是不是找刘政委谈一次话，或者是什么时候向组织汇报这件事的。

只是，现在这么一来，什么也别考虑了。赶紧向组织汇报吧，不然在拖几天，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若是今天，组织上就有命令下达，那，对他们的团伙还逍遥法外的人来说，肯定是个很大的威慑，昨晚通风报信。今天就被抓了。这个威慑绝对不小。

而对段德飙来说，这更是个大大的威慑，给他痛风病的人，被抓了，意味着，他的看守更严了。

心里上的压力。是绝对难以承受的。

不过，段德飙其实也该感到荣幸了。局里放在黄耀明不去审问，放着他的大老板张荣不去审问。偏偏对他这么关心，时刻想着怎么让他招供，这份殊荣，委实不小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黄耀明的嘴太硬了，死活不说，张荣更是整天在外面混的，见过的人也不少，知道什么时候该咬紧牙关，比黄耀明的嘴还硬。

最起码，黄耀明还会开口说句他是冤枉的，喊冤什么的，可是，张荣就硬气多了，什么都不说，整个一言不发，让你审讯的警察说的口干舌燥，都被人当看猴耍戏了。

若是前几年，张荣他们敢这么硬气？这些个警察不知道就想出什么方法折磨他们了，可是现在不行了，文明执法，不逼供，不用刑，这是明文规定的，没人敢去触碰这个禁条。

现在，若想让张荣和黄耀明开口，需要的就是证据，只有让他们感到即使他们自己不说，警方掌握的证据也足够判他们刑了，他们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作用的时候，他们才会张口的。

而现在，能让黄耀明张口的东西，已经有了，不过，也是刚才的话，分量上可能不足，不足以牵扯出黄耀明所有的罪行，只能取其中一小段。

而段德飙，这个从头到尾的跑腿人，就是最为重要的认证，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了解，只要他真的愿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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