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不信。
她又说:“之前徐小姐请我听过歌剧。”
他说:“你和容家的每个人都挺有缘分。”
她想起容智恒对自己的误解,于是顺着他的意思点头,笑称:“孽缘多点。”
他心头一动,也不知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将车向路边停靠过去。
她不解:“怎么了?”
他没答话,等将车停好之后,扭过身子正对着她,有些严肃的表示:“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讲。”
她甚少见到他这样的神态,一时也有些紧张,努力半笑着说:“可别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怕我顶不住。”
她一张脸离他的眼睛也就两个巴掌远的距离,五官在不太明亮的光线里有些发暗,暧昧的让他忍不住晃神。其实他一直不那么愿意直视她,但久久没见面,心里又发痒的厉害,仿佛恨不得做个人偶陪在身边,却也晓得那只会是越发的伤己。明知道再也触碰不到那个人,可好想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就假装那个人只是远游去了,归期未知而已,而那一滩鲜红浓稠的血迹,也只是他的一个噩梦。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音猛地划破这一刻有些诡异的凝静氛围。
容智逸像是一下子从被千百只鬼怪缠身的困境中抽身而出,不再凝视项美景,掏出身上的手机。来电人是容智恒,他不由得提了提气,稍微调整好起伏未平的心绪才接听。
项美景原本被容智逸弄得有些紧张,但他此刻抽身去接听电话,她又松下心来。她听得他说话的语气比较正经,答的又都是工作上的事,便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容智恒。
通话时间不长,结束之后,容智逸就抱歉的告诉项美景:“恐怕我得放只鸽子给你了。”
项美景倒是不在意,更没傻兮兮问原因,可刚才他要说的那段事就此断线,她有些意犹未尽,看着他发动引擎,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容智逸已经换了一副心情,笑嘻嘻说:“之前建议你减减体重,现在看着是瘦了不少,但好像把不该瘦的地方也瘦下去了,所以你还是多找些机会把它们吃回来比较好。”
项美景很清楚容智逸刚才要说的不是这个,但也就配合他笑说:“我穿这么多衣服你都能看出来,果然是阅女无数,火眼金睛。”
被容智逸半道撇下,项美景很快又被钱敏接收。
钱敏说自己忙得不得了的男朋友今晚正巧有空,如果她不是那么介意和陈新育的朋友拼桌吃顿饭,那就在七点前赶到罗斯福酒庄。
她横竖是一个人,加上回来之后都没去酒庄报过道,答应下来就直接往过去。
陈家峰在店里,早已听闻她回国的消息,见到她本人,头几句笑骂她没良心、不知道来看看老朋友之类的便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与陈家峰在酒窖里慢慢转,说起自己出游时尝过的一些好酒和经历过的新鲜事。
陈家峰边听边笑,想起什么来便告诉她:“你还记不记得有两支冰酒存在这儿的?”
她倒真不记得这回事了,但被陈家峰一提醒又想了起来。两支冰酒是她一年多前送酒去容连山庄的时候容智恒赏她的。他那时以为她觊觎容智逸,说了好些话示意她别癞蛤蟆妄想吃容智逸这只天鹅的话,把她气得不浅。现今想想,他又以为她在使手段想将他套牢。这个男人,说得好听点是自信,说得诚恳点就是过度自负。摆明就是一个只活在云端却压根不知道情和爱是什么的人。
想到这里,她肚子里窜出一团火来,跟陈家峰说晚上就拿这两支酒下菜。
她五点多就到了,在酒窖里转悠了一个小时,钱敏和陈新育才来。
陈新育是典型斯文人的长相,身材精干,鼻梁上扛着一副无边框的眼睛,不算高,但与改了口味穿起矮跟鞋的钱敏站在一起倒也显得他十分挺拔。
项美景从前十分关注海城集团,虽然没与陈新育正式打过招呼,但也算背地里认识他,晓得他是剑桥毕业的高材生,前几年被方定泽从深圳挖角到海城集团来的,现职是财务副总监,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子,相当不容易。
因着她是钱敏的朋友,陈新育待她十分客气,开篇便说还有几个朋友一会儿就到,请她不要介意。
她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介意’这两字是最不该摆在身上的,反倒是费了些心思才把菜牌上与那两支冰酒相衬的菜点出来。
没等多久,陈新育的几位朋友陆续来了。
有两人她不认识,有两人是认识的。第一人是程学政,传闻中陈新育和钱敏的媒人,另一人是方洵俭,这就十分出项美景的意料。按理说方洵俭出走海城集团,如果他与陈新育的关系好,就不该当众往来,如果关系不好,就更不可能当众往来。可他与她一样真的是应邀而来的客人,落座在她斜对面,甚至保持着礼貌的与她打招呼。
商场上的人情往来她不够懂,除了同样礼貌的回应方洵俭的招呼,就不想再费脑子往深里去想。
坐在她右侧的程学政因为前几日才一同在三亚待过几天,见了面就表现的分外亲熟,她正好不想干干巴巴闲着,也竭力与他说笑。
看上去和谐且流畅通顺的气氛是被项美景指定的那两支冰酒打破的。侍应生才刚拿上来,在座就有眼尖的人指出来,非要问是谁有本事将这两只酒点上台的。
项美景还以为这酒有什么问题,怔了一怔,才抬手表示:“酒是我寄存在这儿的。看今晚的菜合适就说拿出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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