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朗显然也知道他说错了话,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落在胡叡眼里,恰好又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康筠哭笑不得,只好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不要再轻举妄动,然后跟在胡叡后面走出去了。
短短几十步路,康筠走得十分艰难,他心念电转,飞快思忖着如何应付目前的困境,如何解释这件事,阮隋迎才会暂时放过他和陈璐飞,并且不会对手上的名单产生怀疑。对现在的他来说,否认没做过这件事反而会引起阮隋迎更深的怀疑,虽然承认可能更为不利,但最起码不会触动阮隋迎的逆鳞。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承认了,不同的承认方法,可能会产生截然相反的效果,一字一句,半点马虎不得。
会议室和客厅距离不远,眨眼就到,胡叡打开门,对他比了个手势:“请!”
康筠走了进去,微微低头:“阮爷,您找我?”
胡叡在来带他之前显然已经先知会了阮隋迎,他仍旧是一贯的面部表情,只是一双不算大的眼睛却微微眯着,里面射出的寒光刀子一样从康筠脸上刮过:“魏国强的事……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康筠毫不犹豫一口承认,紧接着又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迷茫神色,“阮爷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最终确定与我合作的吗?”
阮隋迎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痛快,听到后面一句话,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愕然,眯着的眼也睁开了:“因为这件事?”
“啊?”康筠似乎也被他弄糊涂了,隔了一会儿仿佛才反应过来,“阮爷不会就听我说我是北极狼的手下,手上拿了顾珞琛的内部资料,凭这些就……相信我,决定和我合作了?”
“哦?”这些话显然让阮隋迎略略不满,他微一挑眉,“难道还有其他缘故?”
康筠不无尴尬地笑了笑:“那这么说我要谢谢阮爷的信任了。之前煞费苦心投石问路,原来都白费了。”这次,他没等阮隋迎再发问,就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之前听说阮爷和魏国强有点儿不愉快,阮爷将黎朗这么极品的鲜肉送给他,他收了人却仍旧对阮爷不假辞色,所以自作主张弄死了魏国强,还特意借着‘同学’的关系约璐飞姐出来见面,委婉地和她透露了一二。听说不久之后阮爷就把黎朗接回去了,我还当阮爷是收了我这份微薄的小礼物,怎么,璐飞姐竟没跟阮爷说?”
康筠之前曾听人说黎朗是阮隋迎送给魏国强的,像魏国强那种当兵出身,自视甚高的人,就算接受了阮隋迎的“供奉”,也定然不会对阮隋迎这种“道上混”的人假以辞色。就从魏国强却并没有出现在阮隋迎的势力网中这一点来看,阮隋迎必然对魏国强不满。
他在赌魏国强和阮隋迎关系不睦。
如果他赌对了,陈璐飞固然会因为没有坦白而受到苛责,但毕竟并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挨一顿骂,比“私通外敌”这个罪名轻多了。
他知道阮隋迎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但只要有一两分相信,这件事就有了转圜的余地。只要能再拖上一段时间,等他把证据送出去,等潘公检和他的生意成了,阮隋迎就算再起疑心,也翻不出什么大水花了。
阮隋迎低头捻着手中念珠,盯着他没有说话。康筠微微垂首,目光却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坦坦然然,没有半分畏缩和躲闪。
就在这个时候,门“咚咚”响了两声,霍海农风尘仆仆地进来了:“爷,查清楚了,天池边有一块熔岩风化严重,在大雨中滚进了天池,因为连日大雨天池水面暴涨,山那边的瀑布流不及,水就从这一侧的缺口留下来了。”
阮隋迎捻着念珠:“你是说,这件事纯属偶然?”
“爷的意思是……”霍海农楞了一下,“有人故意搞鬼?我再着人去查。”
阮隋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人为,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很显然就是这个被他软禁在别墅的年轻人。他的目光凌厉地从康筠脸上扫过,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微微垂首,面色平静,没有一丝破绽。仿佛这件事确实与他无关。
这说明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康筠确实毫不知情。第二,这个人城府太深,即便在他面前也可以半点声色不露。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男人的可怕,可能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阮隋迎看了他许久,终于对胡叡说:“请康先生去书房稍坐,好好招待。”
康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阮隋迎没有立刻发难,就说明他真的赌对了。但是这个老狐狸不肯轻易相信他,所以他的待遇从“软禁”上升到了“明禁”。他微一颔首,转身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回廊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是军靴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胡叡一出门就迎面碰见一队人,显然吃了一惊:“将军,您这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怎么?”derrick眼窝深邃,眼神阴鸷,鹰钩鼻下的嘴角扯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什么时候来,还要经过先生同意?”
“不敢,”胡叡素来忠心不多话,并不擅长人际,他知道他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连忙闪开门,躬身对derrick比了个请进的手势,“阮爷在里面,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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