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秀的脸因为笑容而显得邪气，背着阳光可能也是一个原因。十一月的大清朝北风呼啸，我身上的老八却是替我承受了大多的不舒服，可我现在最不舒服的是压在我身上的大活人这事。

「八爷……可以劳烦你起身吗……」我小心翼翼的开口，深怕触到老八哪条神经。

他听到我开口却是用那只手点住我的唇，眼睛弯成月牙状并不说话，继续在我脸上游移。

我更震惊了，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我现在心跳的速度，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老八的手这边点点、那边摸摸的，毫不客气的吃着豆腐，慢慢的，眼神开始恍惚，碰着我颊的手越发温柔了。

「衡儿……」他低低的说了句，字词却被他吞在唇边让人听不清。

我正想着不对劲的时候，他却突然俯下身，我一个不察居然就被他吻住了。

他的唇有点冷，微微颤抖着，贴着我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不对！我立刻清醒，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就打在老八身上。

他的头立刻侧了一边，我则是看着自己红通通的手掌惊魂未定，也讶异于老八居然硬生生接了我一掌。

很久以后，他才扭回头，狭长的眼睛还参着阴郁跟水气的氤氲，定定的盯着我半晌蓦地朗声大笑。

我揪紧自己的衣袍领口，直勾勾的盯着老八站起来而变得高大的身影，不明所以。

他伸手拉我一把，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笑了几声，「虽然脸一样，可是果然性子差很多阿。」他自嘲似的笑着，那笑声听在我耳中却是让人鼻头一酸。

「对不住了，轻薄了妳。」稍微低下头，他垂眸遮住了他黑色的眸子，「随妳打几拳吧，最好能把我打醒了。」他又笑了几声，语气却很低落。

我拍拍身上沾染的泥土，抿了抿唇，还是觉得不要跟这个为情所困的狐狸计较了。

「打了你我手还会疼呢……」我嘀嘀咕咕的把话含在口中，老八见我这个反应，又是一阵的低笑。

「果然真的很不像呢。」他抬手抚着额角，摇着头，眼底的嘲讽让人很是心疼他。

「如果这幺爱她……当初为什幺要放她走？」我问，语气很低声音很小，怕触到老八的伤心处。而我为什幺要问呢？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儘管我知道老八又是被揭了一层伤疤，可是说出口的话收不回的。

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变得锐利的朝我看来，在接触我没有任何杂念的眼神后才低声的说：「妳以为……我何尝愿意？」

何尝愿意？我愣了愣，才慢半拍的想到，很多事情真的身不由己，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世界里，皇恩圣命就是一切。

我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绣花眼，狠狠的一闭上眼，眨眨乾涩的双眼，替老八的遭遇感到难受。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作她？」扯开紧抿着的唇，我张了张口，从像是有异物哽住的喉口轻吐字句，莫名的觉得老八的想法可能是这样。刚才他压住我时脱口而出的、杜衡的名字，像是塞住他的胸口很久似的，一次爆发出来。

「所以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妳朝我行礼啊。」他说，然后癡癡的笑了。

我愣了愣，看着他俊秀的脸蛋，久久无法开口。

耳边突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我和老八同时抬头看向那边去，我是看不到些什幺，可是老八好像知道了那是什幺似的把我推向里面一点，什幺也没有说的朝那儿快速走去。

而我虽然被老八给推离了，可是还是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一抹人影，可是、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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