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我就烧了它们,省得心烦。」十四很刻意的说,见我还是没有什幺反应就直直的往烛火走去,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了回来。
在我不明所以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十四比我先一步开口了,「如果捨不得就说。」他在我头顶上鬆开手让信封随着重力飘落,我在飘落的信封中看到十四的表情中带着惋惜和难过,似哭非哭,「妳露出这种表情只会让我更加难受罢了。」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
我用颤抖的手捧起了散落在我前方的信纸,抱着它们慢慢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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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十四也当作没有这件事一样,和我说说笑笑的,只当看到我的枕头旁边放着一叠排好的信封时候,还是僵在了床边好一下子才回头对我笑。
他粗略的跟我形容了一下他之后的计画,就离开了营帐开始了后续的準备工作。
康熙五十八年,十四先让平逆将军延信由青海、定西将军葛尔弼由川滇进军西藏。
八月,葛尔弼率部进驻拉萨。
九月,十四命延信送新封的达赖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然后平定了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动的西藏叛乱,这一战也让十四因此威名远震。
得到消息的康熙爷当然龙心大悦,每次都想要找十四回京一趟,不过都被十四以军中繁忙给婉拒了,就这样一来一往的,我枕头旁边的信封也越叠越高,各怀心思的我们在一次下雪的日子中迎来了康熙六十年。
和十四在军中的两年日子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欢乐很多,除了十四事事为我着想以外,还有朴实到近乎呆傻的军中兄弟,在我和他们混熟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大多数的人都有了家室,甚至有些人才刚满二十岁,可是为了给家里面更好的生活才会来到前方打仗。
他们说他们也已经有了回不去的打算,后路什幺都铺好了,所以只要十四一声令下荣耀覆命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身为军人就是要死在战场上才是一生的殊荣,不是吗?
当他们这样反问我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们的问题,一双双想要获得肯定的眼神把我逼的透不过气,还是十四出现的及时把我带走,才没有让我淹没在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中。
康熙六十年五月,我们移师到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但是由于路途遥远跟物资的运输困难,没有取得进展。
康熙六十年十月,十四密奏向康熙爷以军务重大为由暂停进剿,此举得到康熙爷的讚同,而得到康熙爷准许的我们立刻动身回京。
回京后的十四也没有空闲立刻回宫跟康熙爷商讨后续,我则是先被他带回了十四贝子府,贝子府外头是十四的妻妾和下人们都眼巴巴的等着十四回来,在看到人是我后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当我没事,就代表十四没事。
可谁都没有要让迎我入府的行为出现,在所有人僵持不动时,还是嫡福晋完颜氏率先站了出来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入府内,我掩饰着内心的感动随着完颜氏去梳洗了。
当天晚上回来的十四告诉我,康熙爷决定要以和平的方式和他们议和,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毕竟每次打仗消耗物资不说,死了无数弟兄才最为让人痛心的。
尤其当我眼睁睁的亲眼看到看到一名昨天还在跟我嘻嘻哈哈的少年士兵,隔天一脸死灰被捆着白布要送往乱葬岗,那种心情真的无比的沉重。
我回来后的没几天,得了消息的杜衡就兴沖沖的直接来到贝子府找我,我们在我房间内聊了很久,杜衡也有看到被好好放在我枕头旁边的信封,那样式她也不陌生,我想当四阿哥写着这些信的时候杜衡应该也知道,所以并没有特定跟她说明,杜衡也只是看了一眼后就没有再看了。
我们从早上聊到了晚膳时间,在杜衡临走前我匆匆去书房借了笔墨写了一封信让杜衡替我带回去,至于带给谁我并没有多说,我知道聪明如杜衡根本不需要猜想就知道了。
后来,四阿哥再也没有寄信给我了。
在三个月没有收到任何一封信时,我在房里面大笑了好久好久,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还不尽兴,最后还是吐血直接昏倒在了房内。
我写给四阿哥的歪七扭八信纸上,很简单的只写了三个字,虽然知道那几个字很有用,却也没有想到居然这幺好用。
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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