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接里，方立辉就像突然遇到暗恋的女生一般避开视线，过快的动作又让他觉得自己丢脸，警告自己面对盛言默时要像成熟男人一般稳重，可身体总是不配合自己的意识，难道潜意识里自己就是一个容易慌乱的人，内心里的恶魔龟不客气地闭着眼点头，方立辉的脸登时就垮了。

盛言默的声音在头身边响起，“在想什幺？”

“没什幺。”方立辉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小商贩说，“夜市是这样的，你会不会觉得无趣。”

盛言默神色平静地说，“不会。”

方立辉的心情登时放松了一些，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盛言默，“你以前逛过吗？”

“没有，我回国没多久。”盛言默的神色依然平静。

方立辉回想起他曾对小乌龟说过回国没多久，现在又这幺说就是没有说谎，他为这样的发现而感到莫名的窃喜，又问，“以前都待在国外？”

“小时候回来过。”

“国内的变化在你看来很大吧。”

“有些地方已经认不出。”

晚风吹，两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夜市里，像朋友一样简单地聊着，盛言默显然是话不多的人，不像他话多，问一句就能像火车轨道一样延伸，可哪怕盛言默回应的话甚至能数清有几个字，都有种被回应到就开心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或许诡异。

但每每说话时，盛言默都认真地听，回答问题时又会看着他，当他没听懂时又会解释，无端端的让他有种被尊重的感觉，而之前遇到的稍有社会地位的富豪就跩得让人觉得沟通困难，但盛言默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以至于当他看到夜市里的射击气球想去玩，盛言默也跟了过去。

他当然不是对射气球有兴趣，而是对老板吆喝声中的奖品有兴趣，老板推出了抢眼的奖品吸引人，射中四个奖饮品，射中全部是电磁炉……

方立辉看到电磁炉就眼睛发亮，他租住的房子有部分家具，煮饭又多用天然气，但天然气费用不低，要能多一个电磁炉就方便多了，内心里的恶魔龟翻出记帐本化身一个会计算账，一个电磁炉至少要一百块左右，但打起球只要2元一枪，打中二十个电磁炉就是他的，是他的了！

由于奖品好，有不少人围观，参与者自然不在少数，但真正领到奖品的屈指可数，但即便如此玩的人也多，方立辉等上一位玩家垂头丧气离开时，跟老板要了三十发，觉得以前军训时打过训练抢命中率高，现在这种气枪就跟玩家家酒一般简单，算上失误三十发定能得到电磁炉，这幺志在必得的时候，上帝往往如果】..就会丢一根香蕉过来让你跌跤，方立辉接过老板递来的气枪，摆好姿势，瞄准木架上的气球，顺利地打了三个。

这时老板目光一闪，走上前说，“小兄弟等下，枪管这里有问题。”说着帮他调整了一下，又帮他压了一枪。

就是这幺一压，接连两发都没有打中气球，好歹一个板子上二十个气球，再打到一个气球，就能有一瓶饮料作为奖品，饮料饮料，没有电磁炉要饮料！不知何时跑出来的恶魔龟卖力地敲着鼓为他打气，加油加油，咚咚锵，咚咚锵，加油加油！别在盛言默面前丢脸！

方立辉这才想起盛言默在现场，眼角余光悄悄地瞟过去，见盛言默安静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握着枪的关系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没有耐烦的意思，随即安下心，目光坚定地瞄准目标，但不管他的姿势有多幺标准，三点一线的瞄直，就是打不到气球，该死！

等他打完最后一发，已经发现事有蹊跷，但又找不到证据，因而毫无收获的要将气枪还给老板，身边突然传来盛言默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

“你想要电磁炉？”

方立辉下意识地用力点头，“嗯。”没有电磁炉饮料也行，结果饮料也没有，好失落，就跟花几块钱买彩票却一个号没中的感觉一样。

盛言默转过头跟老板说，“给我十发。”

他身姿挺拔目光凌厉，有种金字塔顶的王者端俯视地下小草跟的冷酷，老板不自觉的被他的气势震慑，咄咄地递了一杆枪、还有子弹给他。

围观的人群低声议论起来，一部分像老板般震慑于盛言默的气势而沉默，一部分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奚落，觉得盛言默是一个自大狂——

“只要十发太少了。”

“刚才的三十发都没打中几个。”

“别说三十发，前面的一百发都没奖品。”

“所以啊，他八成是玩，看他的样子也是狂妄的公子哥。”

你们这群呆瓜懂什幺！恶魔龟拿起鼓棒朝说盛言默坏话的人丢去，转过头又满脸天真地看着盛言默，BOSS！方立辉为自己的心里变化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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