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北的话让林禾如梦初醒，猛地将她从梦靥中拽了出来。她这才回过神，连忙喘了几口气，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

林禾笑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不帮你系扣带，难道你就这么回去？”

叶亦北没回话，低笑了两声，将衣服撩了下去。

“走吧。”叶亦北十分自然地牵过林禾的手，把她拉出了隔间。

林禾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只牵着她的手上，纤长白皙，指甲圆润。也不知道怎的，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心脏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空虚地啃噬着血肉，迫切地渴求着什么东西来填补那种令人反感的空虚感。

叶亦北拉着她走了几步，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要不是林禾的反应快，她就险些撞上她的身子了。

“怎么了？”

叶亦北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如同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她放开了林禾的手，郑重地转过身来，一脸肃穆。

看到叶亦北认真的样子，连带着林禾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隐约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躁动起来。

“小禾，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叶亦北不爱卖关子，直接单刀直入，率直得让人紧张，林禾完全没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僵直了，全神贯注地听着叶亦北的话。

“就是……”

林禾咽了一口唾沫，望眼欲穿，恨不得立刻从对方口中抠出接下来的字眼。

“谢谢。”

“……？”

叶亦北突然低下头，像是害羞似的微笑起来，没有发现林禾的表情一僵，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

“怎么这么突然……”林禾张了几次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和失落。

“‘如果不说出来，有些事是无法传达给对方的。’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叶亦北抬起头，目光柔和又明亮，像四月的阳光，“我知道有些事是不可控的，我也无法去控制别人的思想。即使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可是难堪就摆在那里。”

说到这里，叶亦北突然捂住了嘴，露出抱歉的神情，“我突然这么说好像听起来很莫名其妙……”

她正了正神色，解释道：“刚刚发生的事，一般来说，没人会把那种小事当事，也不过说说几天，甚至几天都不一定有，就给忘了。就连我自己都能把那件事当做笑话讲给别人听。”

“但是在那个时间，我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出了丑，走到老师面前，又被遣返回去重跑，那一个时刻，我感到尴尬，丢脸，这种情绪也是真实存在的。”

“一般来说。”叶亦北的目光柔软，注视着林禾，“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意我是否觉得尴尬，丢脸的。”

“但是你注意到了，并且为我站了出来。即使这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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