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托着它打开,看到上面写着短短一句:
“她生我的气了。”
我在短暂的愕然后忍不住捧腹大笑,索性把叶子叼在嘴里,腾出手来在蝶书上写道:“介意讲讲经过吗?我以为她根本不会对你生气的。”
隔了片刻,我便收到了柯尔曼口吻平静的回信。
“我在昨天对兰朵说:‘我在毕业后有可能不会进内院深造,去做些更需要我来做的事。’她说:‘很危险吗?’我说:‘应当是的。’她默默地和我吃完了饭,才说:‘要是有可能,我真希望他们不需要你来做什么事。’我问她为什么?她突然红了眼睛,含糊地嚷了两句,我就被推到了门外。”
我斟酌着写道:“我记得你从没有向她剖白心思过?她可能会有某些误解。”
“误解?”
“这个待会儿再提。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我从前不能这么做。我不想把这段关系引向错误,会对她不利。”
不利——我盯着这个词。他为什么会选择这种说法?他跟兰朵青梅竹马。他拥有这样的天赋,在歌伦度南迟早会有一席之位,哪怕毫无背景,也足以凭实力在毕业后成为先锋军的一员。兰朵即便家世庞大,也绝对不需要有地位差上的顾虑。
我突然想起了我一直以来对柯尔曼的身份的推测。说不上是什么定论,只有一些根据蛛丝马迹得来的推想,而其中之一便是他的姓;一个在本国不普遍也不稀罕的姓氏。
歌伦度南的现任君主是雷德蒙顿.金,掌有以元老院为首的忠心拥趸以及魔法会的参议权,以他为代表的王权在歌伦度南的呼声能盖过任意一方势力一头。他早已经过了中年时期,但政权似乎仍旧稳固地停留在他手里。除了有他本人手腕的因素,他那位颇受人民赏识的长子大约也要算上一笔;那孩子不过二十出头,从怀桑魔法学院以特优生身份毕业,无论礼仪风度、外交处事、还是日常行止都无可指摘,参与了饱受好评的《第三十七号人权平等法案》的起草,堪称人们口中的青年人楷模,心中默认无二的王位继承者。
而除了这个被交口称赞的长子之外,国王膝下似乎还有一名幼子,和长子差不了多少年岁,得到的曝光却是远远无法与长子比拟的。
元老院和魔法会之间的风浪从未真正平息过。尤其最近有些关于国王健康的闲言碎语飘了出来,魔法会这一头对待治下的活动又突然显得积极异常,两者之间大约更是暗潮汹涌。如果柯尔曼真的是国王的幼子,他对代表着背后世家的兰朵的态度就说得通了。
“我不需要她成为什么。”柯尔曼在羽镇的时候对我说。
也许那不是一个恋爱者的自高自大,而是他在为那悬在高处的身份所桎梏时,流露出来的一句最平实的心声呢?
我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写道:“这种说法就像个借口。没有人需要藏在谁背后才能好好活着。”
我不知道他能听懂我多少的暗示。他虽说没有直接对我表明身份过,却也没有在我面前避忌它。我希望他是明白的——我迫切地希望他们不会因为上述的原因分散。
我这回隔了有段时间才收到回信。
“我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说话,维森特。”
“相信我,她会信任你的。无论你是用什么方法说出来。”
“为什么?”
我仿佛能看到蝴蝶背后那人一张难得困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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