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舒晴雨平时不怎么喜欢下厨房,可第一次来我家里过年,还是给足了我面子的,跑到厨房里要给我妈打下手。我妈当然知道舒晴雨的身份,再说她是第一次来我家,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帮忙,就让她去屋里看电视,或者让我陪着她出去转一会儿。
我无语了,老妈对舒晴雨可真是好,这大年三十的早上,我领她到哪儿去转啊!所以只能陪着她在屋里看电视。趁舒晴雨看的入戏的时候,我出去透透气,站在阳台上,对着栏杆前的一方天空陷入了沉思。
我跟宁珍珍在一起的那个大年三十的早上,大约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跟她煲着电话粥。我说我正在干什么,我妈妈准备了什么大餐,宁珍珍也说她正在干什么,她妈妈准备的什么大餐。就这么交谈着,画面在眼前一幕幕地展开,仿佛我在她家过年,也仿佛她在我家过年,感觉我们两个的距离是这么亲近。
而现在,又是这个时间,我又站在这里,拿出了手机,愣了几分钟,不知道该不该打出去。
一个月前我过生日的时候,宁式微因为外公去世而突然走掉,我很关心地给她发了问候短信,为这事儿,还跟舒晴雨吵了一架。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跟宁式微联系,转眼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犹豫了几分钟后,我的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就拨通了宁式微的电话。那边响起了宁式微熟悉的声音,“喂,浅予?”
我有点激动,有点不安,清了清嗓子,“嗯,式微,是我。”停顿了一下之后,我又赶紧问,“式微,你现在还好吗?”
宁式微那边也沉默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关心很不习惯,不知道她是否回想起三年前的大年三十我们煲的电话粥。在我想着的时候,只听宁式微语气淡淡的“没事儿了。”她说她现在挺好的,毕竟都过去好多天了。
没事儿就好!我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语无伦次,“嗯,那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怕你……那次给你发的短信你没回,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就这么把我的关心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不知道宁式微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宁式微的语气依然很淡,说她妈妈在叫她,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听着“滴——滴——”的响声,默默地站在阳台上,依然仰望天空,心里莫名其妙的失落。
是因为被挂了电话,还是因为宁式微忘记了当年?是我选择离开的她,她没有错,可是我离开的不彻底,因为我没法离开记忆。而宁式微,作为一个遗留者,怎么可能忘却了记忆?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不合理,我也知道,就算宁式微现在什么都记着,我又能怎么样?离开舒晴雨,去找她吗?这显然不太可能。且不说我爸妈会不会反对,舒晴雨会不会哭闹,单是舒总裁这边,就可以把我打回原形,没收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毁了我的名声,让我在汽车行业毫无立足之地。
这个后果很可怕,所以我的这个想法也很可怕。
为了避免可怕的后果,我只能打消可怕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慢慢地合上手机,对着天空,闭上眼睛,再慢慢地走回屋里,陪舒晴雨看电视。
外面人家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我心里的想法却慢慢地黯淡了下来,我知道,我不应该也不能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我们家也开饭了,大家一起围着桌子其乐融融。看着爸妈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我觉得作为儿子,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没有辜负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舒晴雨以前过年的时候,都是在家里陪爸爸,两个人一起,所以今年到我家里,既有一种陌生的兴奋,又有一种找到归宿感的满足。我妈还一直给她夹菜,她吃的很开心。
也许,我能跟舒晴雨这么和平地相处下去,就是我们两个人,甚至是两家人的福分了。她爸爸也同样看重我,一表人才,z大机械学院的高材生,他宝贝女儿的青睐,他还能再说什么?只要舒晴雨喜欢就好了。但是,得保证,我不欺负她。我怎么会欺负她呢?我哪有心情和能力去欺负她呢?
想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我继续低头吃饭,看着他们的幸福,也替他们幸福着他们的幸福。
我自己呢?我当然也是幸福的。至少大家都认为我是幸福的,所以我也可以认为我是幸福的。作为男人,本就不应该为儿女情长所牵绊,对吧!
只是我太贪得无厌了。用一个筹码去得到一切之后,也许慢慢地我太习惯了这一切,所以又去怀念那个被我放弃的筹码。
接下来,我跟舒晴雨在我家里住了几天之后,又回到了h市的她家。我一直把“我家”和“她家”分的很清,倒不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而是因为在我心里,我还无法把我家和她家融合为一个整体。我不知这种隔阂从何而来,只知暂时我还做不到去默默消除。
更何况,在我家的这几天里,尽管我的爸爸妈妈一如既往地对舒晴雨很好,可是她脸上的厌倦,还是显露出来了。我家当然不穷,但是跟舒晴雨的家族相比,就有些贫穷了。若非如此,我选择跟她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带舒晴雨来我家,最初的新鲜感褪去之后,她就毫无遮掩的各种嫌弃。在她自己的家里,没有人敢说她半句,而现在在我家里,我妈妈虽然仍是笑呵呵地什么都不说,可是我这个儿子当然知道,我妈妈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每次舒晴雨说房间太小太脏、院子里太吵、做的菜难吃时,我爸爸妈妈都是在旁边陪笑着解释。我给舒晴雨使眼色,让她收敛点儿,别继续说下去时,她根本就不听,反而抱怨的更严重了。这时,爸爸妈妈反而都转过来指责我,说我不懂得让着舒晴雨。
对于舒晴雨的千金大小姐脾气,我只能说,若只是这样嘴上抱怨几句,那还是好的。几乎是每天晚上,舒晴雨都会跟我争吵,为了不惊动我爸妈,我只得各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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