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园小区业主们和岱安物业公司的合同在2012年6月底到期,业主委员会不太满意这家物业的服务质量,不想续约。岱安公司赖着不走,别的物业公司进不来,岱安自己又不干活,整整半年,小区里的垃圾没人清扫,水管漏了也没人修。直到12月底,岱安终究拗不过业主,才撤出。
但是岱安公司并没有罢休,2013年他们回来挨家敲门收物业费,收的就是7月到12月他们赖着不走的那段时间的物业费。没人给钱,他们就到法院去立案,法院让这事走调解程序,岱安可能是嫌麻烦,就消停了。
去年,岱安公司把这笔胡搅蛮缠的物业费,当成债权转让给了一个律师,这律师也是个奇葩,耐着性子把满庭园所有住户,一户一户地都起诉了。
何其本科的时候学过法律,但到现在,他也六七年没碰了。
昨天答应了要帮秦百川的忙,回去他就赶紧把过去的书和笔记找出来,临时抱了抱佛脚,又上网查了查类似的案例。
说实话,来帮忙,他觉得自己可能帮不上多大的忙。这个案子发挥的空间不大,胡教授也准备的挺充分的了,接下来就只能看法官怎么判了。他来了,充其量也就是来给大家壮壮胆。
邻居们一听他是秦百川请来的外援,都挺高兴。毕竟律师费那么贵,为了这么个一千块钱的官司,花钱请专业人士肯定不现实。胡教授年纪又大了,让他一个人给大家当代理,邻居们心里也都有点过意不去。这种情况下能来个业余的帮帮忙自然再好不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几个邻居对何其就都挺客气,纷纷把他往里边沙发上让。
何其带着口罩,他们也没怎么在意,毕竟现在空气质量不好,气管不舒服带着口罩出门的人多得是。
胡教授把他写好的答辩书打印出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何其边听他讲,边翻着看了看,发现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自己能提建议的地方了。
胡教授的主张主要是三点,第一,民事诉讼的两年时效期已过;第二,原告主张的债权没有合同依据;第三,岱安公司强行滞留半年,导致小区若干公共设施损坏,更无权索要物业费。
胡教授讲完了,邻居们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补充了不少细节,主要就是岱安公司服务太差,滞留期间给他们各自造成的各种困扰。
最后胡教授说:“好,大家说的这些我都会补充进去。”
说完就转过头来问何其,有没有什么建议。
何其想了一下:“可以补充一点,物业公司主张的债权,得不到常理常情的支持。”
法律毕竟难以覆盖现实世界中的所有情形,中国又是大陆法系国家,法条和司法解释都是跟在实践后面逐渐完善的,因此在法律没有完全覆盖的案件中,常识、常理、常情也可以成为法庭答辩的重要依据。
胡教授听了何其的解释,还挺惊喜:“我之前确实漏了这一点了,这点不错,可以好好写写。”
何其看着胡教授跃跃欲试的表情,突然有点明白了。之前听秦百川说胡教授是研究逻辑学的,对法律也挺有兴趣,这位老教授应该是很乐意打这个官司的——正所谓过把瘾。
“好,您有需要我帮忙的,就随时联系我。”何其拿出手机加了胡教授的微信。
能讨论的都讨论完,也过了下午五点了。
胡教授的老伴身体不太好,招待了大家一下午,看着挺累的了。大家不敢多打扰,都回自己家去了。
从胡教授家出来,何其打算跟秦百川说不用送了,就被秦百川拉住了:“正好也饭点了,咱一起下去吃个饭吧。”
何其一愣,指了指自己的口罩,又看了看秦楚楚:“我这……不太好吧,别传染给孩子。”
秦楚楚还处于欢脱状态,拉着秦百川的手蹦着高喊:“吃虾!吃虾!”
秦百川想说肺结核其实很少通过消化道传染,实在不放心找餐馆要个盘子分开吃不就行了嘛。但一想,难得病人这么自觉,就别打消他积极性了。
“行吧,那我今天就不请你了,”秦百川笑,“不过你也不用太提心吊胆,开始用药两三个星期之后,传染性就很低很低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到时候再做个痰检,没问题了就不用再到处躲着人了。”
何其点点头:“好,上次开的药也快吃完了,下周一再去找你开。”
秦百川拉着秦楚楚的手,把何其送到楼下。
道过别,秦百川又把他叫住了:“哎对了,何其,我们医院里适龄的姑娘还挺多的,你要是想谈恋爱就跟我说。”
何其不解:“啊?我……”
秦百川噗嗤一笑:“开个玩笑,别介意,不过你现在吧,最好多出门走走,多跟人聊聊天,心情好,身体恢复的才快。”
何其心里五味杂陈,他心里确实有点抑郁,毕竟学业不顺,父母又都走了。但他觉得今天他已经把负面情绪隐藏得挺好得了,没想到还是被秦百川识破了。
秦百川其实没刻意去观察何其的情绪,只是这几天接触下来,他已经知道何其现在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学业又中断了,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于是就又朝何其伸了橄榄枝:“下周六我休班,想带楚楚去登山,你要不要一起去?”
第7章7.登山
……一起去登山?
何其站在那一时答不上话。
他有点难以判断,秦百川这是在跟他客套,还是真的想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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