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到深夜。线路还没恢复。
警戒区的安全屏障,是这里的技术官自己写的,不严谨,还有点过时,阿诚一边测试一边改,水都没顾得上喝。
勤务官站在控制室门口,说行李放在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里。
“衣服都湿透了,还是换一身,晚上冷。”
这话是有人让他带给阿诚的,那个人不许他提。
阿诚谢过勤务官,找到储物间,开了行李箱,最上头掖着一只布偶。
五年前分别时,明楼携在身边的,明台的布偶。
阿诚换了一件衬衫,走出这栋小楼,空立在台阶上。
勤务官没去多远,想起一件事,又折回来。
“眼镜蛇来的那天,营地上点了篝火。今天太不巧,遇上这么大的麻烦,忘了欢迎你,要不,给你吹支歌,你喜欢听什么?”他从皮夹克里,掏出一把口琴。
阿诚说了歌的名字。
勤务官一怔。营地篝火那夜,那个人点的也是这支。
口琴声最初是喑哑的,淹没在雨声里,渐渐地一声一声荡起来,升上去,把雨拨开,夜也拨开,吹拂得河水听见,白芦也听见。
是姐姐墓边,王天风吹的那支歌。是暮光里,明楼吻着阿诚,低唱的那支歌。
楼外是小操场,过去是树林,明楼站在林边,打着伞,看着阿诚。
那双惯于望入黑夜的眼睛,四周一顾就找到了他。
叛逃的巡航机迫降在四季峡,机组有六名空军现役军人,邻国劫持了他们,以这六个人质的生死,控制着明楼。
明楼取得了警戒区司令官的身份,却没有得到完全信任。办公室被监听,行动被监控。
他想这一切,阿诚很快会知道,会卷进来,他们之间怎么欺瞒,从来没有远过一场雨。
迟到了几天,像等了几辈子那么久。可是见了他,几辈子的时光,又一眨眼就过去了。
故事才结束,岁月又要开始,那些未说出的话,未能还给他的记忆,已经不再重要。
☆、叁拾贰
青瓷住进了明楼的宿舍,才尝着了一上学就等放课的滋味。
他没什么玩伴,一有空,就独个跑到高高的铁栅下。小手攥着栏杆,小脸向着街巷,小脑袋想着回家的那条小路,转几个弯,过几道渠。
小鸟飞来,他就想问它,飞没飞过他的家,看没看见哥哥。他盼着铁栅忘了上锁,他好探开一条缝,像小鸟一样挣出去,飞回哥哥身边。
飞不出去,他就闭一会眼睛,盼着一睁开,哥哥恰就在铁栅外头。
有那么几回,明楼过午来看他,手帕里包着几块菱角糕。
青瓷拾着一块菱角糕,小手穿过铁栅,擎在明楼的鼻子尖,要他尝第一口。
你一口我一口,两个人把菱角糕吃完,说一小会话。青瓷没什么话,明楼就搂他一会。铁栅也一并搂在怀里。
青瓷伸手,绕着明楼的脖子,铁栅的冷和疼,就硌着他的脸他的肩。他从小捱过好多冷,好多疼,从没有一种,那么舍不得。
凉河小学重建了。阿诚立在铁栅外头,没记起这桩过往小事。他在看明台。
运动场边,几个孩子追跑在小树林里,明台隐约就在那中间。
一笑里绽亮的脸,一跃中拔直的背,依稀还是小家伙七八岁的样子,可一眨眼,又半点也不像了。
小小的明台,打定主意让阿诚哥哥捉不着,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拦也拦不住地长大去了。
阿诚来时穿过集市,在一间汤水小铺点了一碗素面,店家把找回的零钱,和着一枚通讯器,一把交到他手里。
通讯站就他一个人,他逛到凉河小学的路上,就把抵达后一个月的站务汇报完了。
那边准备收线,阿诚忽然说:“眼镜蛇一个人去了凉河北岸,一直联络不上。”
明楼除了警戒区司令官,还有别的身份。他察觉了,需要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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