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把那些书都看完了？”这下换成查克大吃一惊了，人再也无法趴在桌上，直接跳起来问道。要知道他那个条件真是随口提的，只是为了打消凤无夜的念头而已。

暗夜塔中有关鉴定方面的书，他可是每本都认真研究过的，书的数量他心中也有数，完全不可能是七天内可以看完的量，然而眼前这个人却告诉他已经全部看完了。

“我不喜欢信口开河的人。”查克敛起了一直外露于形的懒散，肃起了整张脸。

“恰好，我也不太喜欢。”凤无夜对于查克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仍然面带笑容。

查克盯了这张脸半天，确定自己不能从凤无夜的表情中看出些蹊跷后，才正言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考考你，如果你都能回答上来，自然算你通过，否则我这家装备鉴定中心不欢迎你再次到来。”对于弄虚作假的人，查克从来没有好感，鉴定上也从来容不得掺假。

于是查克从鉴定的历史考到了装备的合成，甚至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也问到了，也多亏了凤无夜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记性，才不被他考倒。

不过凤无夜可以确定虽然有些题目比较偏，但这些问题却都是暗夜塔的藏书中可以找到的，虽然有一些只是注释而已。

只是凭此也可以看出这位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老人的博闻强记，这位老人可不会只看过那么点东西，但是他却能清楚地知道那些内容是哪本书上的，这点甚至让凤无夜都有些自叹不如了。

而查克在发现凤无夜真的将自己布置的不可能完成任务给完成了的时候，眼中已经冒出了精光，这么好资质的徒弟上哪儿去找，如今竟然自己找上门了，他当然不会错过。于是查克一改之前的满不在乎，满脸笑容地拍拍凤无夜的肩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徒弟了。”

“没别的考验了？”凤无夜故意问道，其实一看查克的表情他就知道他的鉴定职业老师没问题了。

“没有没有。”查克飞快地回答道，唯恐凤无夜就这么跑了，这表情让凤无夜直想笑。

查克的话音刚落，凤无夜就听到了系统提示：“你成功就职鉴定师。”而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属性列表之后，就可以看到他的辅助职业一栏上写着学徒级鉴定师。

看来不是找个好老师就能一步登天的，还得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来啊！凤无夜百无聊赖地想着，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好高骛远的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满。

凤无夜很满意，他的老师查克也很满意自己有这样的徒弟，于是他笑容可掬地对凤无夜说道：“既然你已经成为鉴定师了，那么自然要有所实践，你在看完了这些书后，就留在这个鉴定中心鉴定一些低等级装备吧。”说完查克从自己的物品空间直接取出了一堆书，丢给了凤无夜，书名倒也是简单，每本都一样，就是《初级鉴定详解》，只是册数稍微多了点。

不过凤无夜见到这些书后只有崩溃这一种想法，他甚至有点想冲上前把这个刚刚才认的老师给打一顿的想法。既然他随身携带鉴定方面的书籍，那还让他屈暗夜塔干吗？难道他不知道暗夜塔理论上来说根本就不会让冒险者进入的吗？

于是凤无夜微笑之下只剩了咬牙切齿：“我亲爱的老师，成为鉴定师和战斗力有直接关系吗？”

查克被这问题弄得一愣，当下直觉地摇头：“鉴定师本来就是个辅助职业，要战斗力干吗？”

“既然你也认为没关系，那你还让我去暗夜塔？难道你没想过我根本就进不去暗夜塔？我本来还以为你打算让我直接以暴力解决守卫，然后进入暗夜塔呢！”

查克神情顿时一愕，暗夜塔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完全开放的，所以他完全忘了作为冒险者根本就无法入内，不过这么说来凤无夜是怎么进入的呢？于是他干脆好奇地看着凤无夜，直接等答案。

待到凤无夜将这两天的内容说出来时，饶是查克的见多识广也被他弄得惊异连连，当然这不只是由于凤无夜他们一行人能够把一伙盗贼该全灭，他更为注重的是凤无夜其实是在五天内将他指定的书阅读完毕，甚至记在脑中。

看着凤无夜有些憔悴的样子，查克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愧疚：“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这几天累了吧？”五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限了，普通人别说理解内容，连看完一遍都是不可能的任务，从中也可以明白凤无夜付出了多少心力。

凤无夜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毕竟他比较怀念旅店里的那位精灵麟可给他预留的房间，那张柔软的大床真的非常舒服。

见凤无夜拒绝，查克也无所谓，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尽快去休息，不过在凤无夜走出装备鉴定中心时，没忘了再次提醒一句：“休息够了把鉴定技能学完了，别忘了来这里鉴定装备啊，以后的低等装备可是由你负责了。”

查克的主意打得不错，这里目前没人气最大的原因就是查克不肯纡尊降贵去鉴定精致级以下的装备，而就目前的主流水准来看，自然不会有人光顾。不过现在正好能给凤无夜一个实践的机会。

不过查克想的是很美，凤无夜会不会接受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至少这一建议直接让凤无夜无言了，他总不见得为了一个辅助职业给困在这个装备鉴定中心了吧。

“我说老师啊，我是个冒险者。”凤无夜很委婉地提醒着，毕竟他还不想拜师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的老师给得罪了。

“冒险者怎么了？你这个冒险者我还不是收你做徒弟了？”查克显然没有明白凤无夜的意思。

凤无夜扼腕叹息：“老师，我有我的主职业，而且你不觉得更多的接触一下这个世界也是一种学习吗？”

查克现下当然听出了凤无夜的推脱之意，不过话中有些内容却是对的，冒险者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真的不够深入，在这个世界闯闯也是一件好事，沉吟了片刻，查克才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留在这里，不过如果你要去闯荡这个世界的话，就尽量往遗迹那样的地方去吧，那是时间所沉淀的瑰宝，如果运气够好，你甚至能有些奇遇，毕竟大多数遗迹都是神魔大战时留下的。”

神魔大战？凤无夜被这几个字给吸引了过去，他还记得在陨落之地时那张卷轴上所显示的文字：“起于众神之战，善与恶自此分离；湮于混沌之血，重归众神之荣光。”

众神之战和神魔之战中间的联系实在是耐人寻味了。

不过遗迹嘛，本来就是他感兴趣的地方，佣兵任务上也多得是探索遗迹的任务，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任务等级都非常之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接受的。

回到旅店的凤无夜直接倒在了床上，几天的不眠让他的精神状态到了极限，几乎一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沉眠，而静静躺在他怀中的残血却是因为白天的时候一直腻在他的身上，半梦半醒，现在反而是完全没有睡意。

于是他干脆静静地打量起凤无夜来，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散落在床上，透着黑鹅绒的缎子般优雅而迷人的光泽，白天如紫水晶般透彻的眼眸，此时却是紧紧闭着，眼帘上垂下的睫羽形成了一片暗色的阴影，挺直的鼻梁下是不点而朱的双唇，泛着润泽的色彩。

卸下了所有防备的凤无夜，没有故作的微笑，少了几分堕落天使给人的诱惑遐想，这样的凤无夜有着另一番令人心折的风采，仿佛洗尽了铅华，剩下的只是最纯的本质。

残血很少有这样认真注视凤无夜的时候，虽然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凤无夜身上，但是毕竟不可能在对方清醒着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凤无夜，直到此刻他才在心中深深烙下了凤无夜的容貌。

主从契约从一开始就限定了残血只能是属于凤无夜的，那凤无夜呢，他是不是只属于残血的呢？残血这样问着自己。

或许在新手村的时候，他这么认为着，因为凤无夜的身边始终只有他一人的存在，然而此次的任务却让他看到了那么多陌生的人，轻风过耳、妖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盈月，他们都和他不一样。

他们与凤无夜都是平等的存在，而直到那时他才深刻认识到，只有自己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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